天山那个地方。你若早就知道,却为什么到现在才说……如果你故意隐瞒,却又为何在此时,在凤思红我凤思橙的面前说出?
“可是……”效果,是意料之中的。而且,若水的表情,比起他先前的预料更加的过激。可是。凤思蓝还是不敢放松。
他转过眸子,故意忽略若水急切得几乎是迫切的眼神,望着凤思红,略微迟疑。他微微地摇了摇头:“太女在侧,难道宫元帅不觉得自己的行为,已经有些逾越了么……”
“你……”若水气极。这个凤思蓝,见过令人讨厌的,还没有见过如此令人讨厌的……
什么叫逾越,什么叫过分?人都说百花皇朝的六王爷耳目遍布天下。大小事务无所不知,难道他是真的不知道,自己早已叫人暗中查访这个叫“天山”的地方吗?
可笑的是,他一直揣着明白装胡涂,到了此时,才想要说出来。吊自己的胃口……若水几乎是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凤思蓝。可是,再看一眼对方气定神闲,明显不将自己放在眼里的神情。若水隐隐涨红了脸……
质问的话,就在唇边,可是,若水却生生地忍住了。
不在喜悦时许下承诺,不在忧伤时做出回答,不在愤怒时做下决定。这是若水的信条,也是她的原则,所以,此时,她才能习惯性地打住。用来缓和情绪。
只是,这笔帐,她记下了……
凤思蓝……
她倏地转身。面向凤思红,微微抱拳,以冷清却不失急切的的语气说道:“太女殿下……”
看到凤思蓝和若水之间的暗涌,凤思红的眸子里,有什么情绪闪过。看到若水被凤思蓝如此刁难,急又急不得,怒又怒不得。他的眸光再一闪,仿佛证实了什么一般地,转而对着凤思蓝笑道:“好了,本太女也累了,今日到此为止吧……六皇妹,他日,我们再来饮过……”凤思红一番话说完,便拿起放在手边的布巾,轻轻地拭了拭唇角,另一只手,近乎优雅地放下手中已经喝了一半的酒,然后起身,告别。
仿佛心有灵犀一般地,他的身子才只动了一下,坐在他身侧的凤思橙,就迫不及待地站起身来,随着凤思红的步伐,随之离去。
一场各怀心思的欢宴,因为一段小小的插曲,就此告一段落。该走的人,走了,不该走的人,还如同计划一般地停留在原地……
灯光下的背影,被拉得很长,暂时地挡住了若水恨之入骨的视线,只是,第一次看到若水如此的的激动的凤思橙,在经过两人身边时,有意识地脚步微微地顿了顿,然后,静静地露出一抹淡笑,丢了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给犹自愤怒不已的若水——看来,他的最亲爱的六皇妹,终于都拂到了这个年轻元帅的逆鳞。那么,他很期待,这个年轻元帅的一怒倾城,更期待看他的六皇妹狼狈不堪的样子……
六皇妹,看来,这一次,你很可能要偷鸡不成,反蚀把米了——这兔子急了,还会跳墙,更别说此时站在你面前的,本来就是一头凶猛的狮子……
宫离殇……
可是,这些,若水都已经顾不上了……
她的眸光,一直定定地停在凤思蓝的身上,生怕一个晃眼,那人就消失了一般……
凤思红和凤思橙联袂离去,宴席上,顿时冷清起来。能在王候舞的人,都是些人精里的人精,此时看到气氛不对,早就作鸟兽散般地逃了开去。
厅堂大门紧闭,所有闲杂人等全部退开,只有站在正厅里的两人,剑拔弩张。
看到凤思红和凤思橙离开,凤思蓝的眸子,终于令人无法察觉地松了一下。他忽略若水的眼神,慢慢地转过身来,在锦凳之前坐下,这才轻轻地开口:“说吧,你有什么要问的……”
本来咄咄逼人,不愿意忍让分毫的人,突然之间,变得如此的沉静和柔和,令还在怒气横生的若水不由地怔了一怔。
然而,也只是一下,她恢复了常态,她握紧拳头,望着那个有着一对纯净如海般的眸子,可是心里却总是满是阴谋诡计的凤思蓝,眸子深处无意识地掠过痛楚的、复杂的光芒。
然后,她开口,定定地说道:“想必六王爷对于要问的事情,早就心知肚明了吧……”
若水的话,和表情,都带着暴风雨即将来临时的隐忍和阴沉。那样的几乎是不带一丝尊重的话,就仿佛是信手拈来的质问,还有不满。要知道,因了旧仇独出怨愤,若水在凤思蓝的面前,也从来都是“我,我”的自称,不称属下,不道尊姓,最多也是一句“宫某人……”当然了,这个“宫某人”的后面,通常是加了缀角的……
想一想这人的可恶,看一下他的所作所为,那一种将天下人都傻瓜的卑鄙心态,所以,此时生起气来,语气更是当仁不让。
凤思蓝忽然微笑起来。他望着因为气愤而小脸涨得通红的若水,那因为愉悦而翘起的唇角衬得他一张冷凝冷酷的俊脸,霎时多了几分平时所看不到的魅惑的风致。
看来,他这一步棋,还是走对了——你看到过还会生气,还会发脾气的人,死气沉沉,求生不得的吗?
只是,天山一行……
不知想起了什么,凤思蓝的心不觉一跳,然而,他快速地制止了自己的异态,不让自己的情绪,在这个虽然并不多疑,其实却非常敏感的女子面前出现。
于是,脸上的那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