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视众人一眼,只见一群花红柳绿,凭的给这寂寥冬日增添了万千颜色。
在座之人在华溪烟初到太原之时王家的宴会上都出现过,所以华溪烟并不面生,但是也只知点头之交的交情。
一屋子人闲聊着,无非是一些女儿家家的话题,胭脂水粉香料锦衣而已。
不知道是哪位小姐问了一句:“丹朱郡主这次会在太原留几天?”
宁丹眼波微转,不经意间已是光华流转,百媚千娇:“就这两日而已,等风雪小些便起程,毕竟是去赈灾,耽误不得。”
另外一位小姐唏嘘道:“是啊,今年这暴风雪实在是肆虐得很,尤其是前几日那一场,圣天整个北部全都遭了殃,比起来,晋州还好了许多呢!”
“是啊,我也听说了。”这次是郑婉接了话,“尤其是兖州为最,听说官道也全都被大雪封死,冻死者不计其数。”
华溪烟抱着手炉的手猛地一僵,脸色刹那间变得很难看。
她在听不清那些小姐们在说些什么,脑中反复回响着一句话:“除了晋州之外,冀州兖州都没下雪,不必担心。”
官道被封,百姓冻死,这就是所谓的没下雪,整个北方都笼罩在风雪之中,这就是只有晋州下雪!云祁!华溪烟暗暗磨着牙……
恼恨至于又是万分的心疼,想到传来的那封信,只字不提回京之艰辛。若是今日她不来这里,她怕是永远都不知道那人这一路上受了多少凶险……
“王二小姐可是身子欠安?”坐在对面的以为小姐见华溪烟面色不虞,关切问道。
“多谢吴小姐关心,无事。”华溪烟摆出一抹得体的笑意,缓缓摇头。
“王二小姐身娇肉贵,可要仔细着身体,这大雪天的就别往外跑了,再一个不留神伤了贵体。”肉柔嘉公主懒懒开口,毫不掩饰话内的嘲讽之意。
在座之人都知道柔嘉公主的品行,只当是这位公主对于华溪烟美貌的记恨。不由得心下同情,想着华溪烟若是没有王家为靠山,早就被这公主吃的骨头都不剩了吧。
“若是论尊贵,谁比得上公主?公主都不畏天公,臣女万万不敢妄自金贵。”
“你这是在诅咒本公主?”
“臣女惶恐!”华溪烟赶忙道,“公主天之骄女,福泽深厚,岂是小小臣女而已诅咒的?”
柔嘉公主眯起描绘得精致的眉眼,脸色难看了几分:“刚才我让你回话了么?这般不知礼数!你是不是觉得本公主好欺负得很?”
华溪烟不语。
“不是挺能耐的?现在怎么哑巴了?”柔嘉公主接着嘲讽。
华溪烟恍若未闻。
众人眼见华溪烟将柔嘉公主晾在一边,联想到柔嘉公主脾气,都替她担心了几分。果真下一刻,便见柔嘉公主一拍身侧的案几,厉声道:“华溪烟,本宫在问你话!”
可是华溪烟依旧是眼观鼻,鼻观心的模样,丝毫没有说话的打算。
气氛紧张,屋中本就热,如今一些小姐手中更是有了濡湿的汗意,看着隐隐发怒的柔嘉公主和云淡风轻的华溪烟,想着果真如此,柔嘉公主不会轻易放过每一个比自己貌美的女子。
柔嘉公主从椅子上站起身,走到华溪烟面前,带着长长护甲的手挑起她的下巴,沾着金粉的眼角斜睨着她:“本宫让你回话!”
华溪烟身子微微后仰,不徐不缓地道:“公主刚刚没让臣女回话,唯恐失了礼数,臣女不敢僭越!”
在座的小姐闻言都倒抽一口凉气,想着用柔嘉公主自己的话来堵她,这华溪烟是不是不要命了?
“你这是在指责本宫?”柔嘉公主唇畔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小指的鎏金护甲在华溪烟面上轻轻滑过,似乎是在掂量着该在哪个位置给她落上一笔。
众位小姐都只觉得心惊不已,毛骨悚然,仿佛那指甲是在自己脸上流连一般,但是看看那人,依旧是一脸云淡风轻的模样,丝毫不在意,自己下一刻就会被毁容。
柔嘉公主见华溪烟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还来不及说什么,便见到眼前一个白影一闪,条件反射的伸手一保,便看到了一双翠绿色的瞳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