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溪烟闻言急忙穿鞋下地,刚才由人搀扶着才能将将行走的人如今动作却是凭的利落。
“云惟公子……”
“堂兄那里我会去说,不必担心。”云惟回答着梓菱,眼神却是看着华溪烟。
外边虽然阳光普照,但是温度依旧很冷。华溪烟跟在云惟身后,看着自己在惨淡阳光的照射下投射而出的影子,神色惨淡。
梓菱跟在华溪烟身边,脸上依旧是焦急的神色,想着一会儿华溪烟见到公子那般模样,该当如何?
华溪烟可以感受到梓菱的情绪波动,不由得心惊万分。她不知道云祁到底是怎么了才能让给他的属下生出这般情绪,才会这般全力抵制与她相见。他们已经一月不见,她相信云祁心中的思念并不比她少,但是如今想不到却是这般情形。
恍恍惚惚地想着,不知道走了多久,只见云惟在一面石墙上富有节奏地敲击了几下,便见到那石墙自两边裂开,露出中间的一个通道。
云惟一言不发,当先下了密道,华溪烟急忙跟上。
密道很宽敞,两边明珠璀璨,并不显幽暗。让华溪烟惊奇的是,这密道两边有着一个个石门的轮廓,不由得想着背后都是一个个密室么?
走了许久,云惟在最里面的一个石门前停下,从怀中掏出一颗东西递给华溪烟:“吃了它,我怕你一会儿受不住。”
华溪烟接过,毫不犹豫地吞下。
“你自己进去吧,堂兄在里面。”云惟的声音不喜不悲,华溪烟想要从中听出些什么也是枉然。
她的手放在门栓上,止不住地颤抖着,忽然间生出一种近乡情怯之感。
华溪烟不晓得这门内是什么场景,总归不是什么好事,那个风华绝代自己朝思暮想的人便在里边……这么想着,华溪烟咬牙,拉开了门栓。
刚刚踏进去一步,便感受到一股寒气扑面而来。不同于外边的严冬凌冽,而是真正的,冰寒刺骨。明明没有风,但是那寒气却死像有形态一般,沿着她的肌肤,钻进去,冰冻她的血液,麻痹她的神经。
这是一间极大的密室,空旷得仿佛是一个山洞一般,让人看了很难想象,他们是下了地下多深。
华溪烟本来以为自己不多时便会支撑不住,但是她除却感受到皮肤阵阵刺痛之外,并没有其它的不适,想必是云惟给的那个药丸起了作用。
密室正中间有一个水池,确切来说,应当是一个寒潭。丝丝缕缕的白气正从里边冒出,但是华溪烟关注的不是这些。她关注的,是寒潭中央的石台上,躺着的那个人。
尽管呼出的气结成了一片白雾阻碍了她的视线,但是依旧不妨碍她一眼便认出那人是谁。
试问天下能有几人,将这一袭白衣,穿出这般淡雅出尘的气质,倾尽天下的风华?
华溪烟走到了寒潭边上,紧紧盯着中间的台子,努力想要看清楚那人的面容。
但是距离太远,她的眼前又是一片迷蒙,根本看不真切。
如何到这寒潭中央?华溪烟环视四周,这极大的密室内空无一物,根本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帮助她。
试着提起内力,不料却是丹田空空,并没有那熟悉的暖流传过,华溪烟便知道自己的大病初愈,内力还没有回复。
只有一个法子了,华溪烟垂头看着那寒潭。
极为清澈,清晰见底。若是除去那丝丝白气之外,当真是一个澄澈诱人的湖泊,宛如一块儿上好的水晶,不见半分杂质。
华溪烟微微抿唇,又看了一眼那中间的玉台,“扑通”一声,跳进了寒潭之中。
冷。
彻骨的冷,与现在想比,刚才的冰寒感觉才是不值一提。水到她的腰部,往下在短暂的麻痛之后便是毫无知觉。她试着动了动腿,那种锥心刺骨的感觉便重新传来。
似乎是有千万根针,狠狠地扎着她的双腿,阻止她前进。她每一次抬腿,似乎让那些人更深入一分,没到两步,已经深入骨髓,带动着水面上的躯体,也不可遏制地痛了起来。
每一步都走的极为艰难,但是华溪烟却是依旧坚持走着,她不去看自己的双手已经成了死尸一般的青白色,不去看自己的衣服已经如同一块儿硬硬的钢板,不去管自己的发顶已经一层白霜,她的面前只有中间玉台上的人,那个尽管是一动不动的躺着,但是依旧风华绝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