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你疯就罢了,居然还要拉着大姐和你一起疯!”王晋伸出手指颤巍巍地指着华溪烟,满面都是控诉的表情。
华溪烟不动声色地抚抚鬓发,笑得一脸春光灿烂:“要不四弟来也行。”
战场那地方对于王晋来说就是修罗炼狱,与其说让他去那里,不如说让他去死更好一点。
“舅舅舅母。”华溪烟不逗弄王晋,朝着上首的两人正色道,“大姐的心愿咱们都知道,而且这次她是铁了心要去北戎。让她去给我带兵,既能全了她的心意,也不必让她千里迢迢去那个地方。”
见王夫人依旧担心,华溪烟接着道:“舅母放心,人手我已经安排好,会好好协助大姐并且保证大姐的安全。”
王夫人也是个明事理之人,华溪烟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她也自然明白这个中利害。也只得沉沉点头。
在王家的这段日子,华溪烟也发现了王瑱对她简直到了纵容的地步。只要她想做的事,无论多么的惊天动地,王瑱总会同意。
这次也不例外。
所以第二日,王岚便揣着华溪烟给她的一众银票、地图、指令、名单等物,欢天喜地地去了吕梁山。
王岚走后,王齐便来了信。
言一切都按照最初的计划按部就班地进行着,华溪瑜的军队不出意外也将在十日后到达边境。华溪烟算了算,总共路上用了将近一月,速度已经很快了。
南方边境百姓手中的闲钱明显分成了两批去向,一部分流入了温氏钱庄,另外一部分进行米面倒卖,而这一部分钱,最后也是进了温家人手中。
在华溪瑜等人到达边境之后,据说有马贩子前去询问,结果知道了马分毫无用,一时间人心惶惶叫苦连天,却不料天降福星,有一群人出现,分批将他们手中的马匹全部收购。
北方七家镖局已经全部接入了温家,而温家刚刚入手,就接到了一批运粮的生意,是运到北境满洲。开价极为丰厚,让温家好好地赚了一笔。
一时间,温家财源滚滚,米粮、马匹、镖局三个部分的收入已经抵上了过去半年整个温家的盈利。而一开始调去南方的银两基本没有动弹,索性就存在了南方的钱庄之内。
温淳呼声水涨船高,温家无论嫡系旁系都对这位温家大公子赞不绝口,称之为商业天才,风头远远超过了已逝的温二公子。
但是温淳并没有像温海那般志得意满,依旧是一脸谦逊温和的笑意,华溪烟偶然见过两面,发现面上虽然没有什么变化,但是那双眼中,却是精光大盛,更是有着难言的得意之色。
华溪烟深知飞得越高摔得越惨的道理,所以现在,她很乐意见到温淳这般踌躇满志的模样。
转眼间已经三月二十日,华溪烟每日就在和王齐王岚互通书信中度过,虽然繁忙倒也充实,偶然杨氏兄妹亦或是沈葭会来找她闲坐些时辰,谈天说地其乐融融。明月公主也没有来找她的麻烦,这倒是有些出乎华溪烟的意料。
云祁也不再像以往那般早出晚归,而是恢复了刚开始客居王府的时候那般窝着一整天不动的模样。但是华溪烟却看得明白他繁忙了许多,不时地有折子递进来让他批阅。
二十日晚,华溪烟正和云祁用着膳,梓易递进来一个纸条,却没有像以往那般立即退下。
云祁展开纸条看着,随即揉成一团,不咸不淡地道:“去回话,我不日就回去。”
梓易这才领命退下。
华溪烟夹菜的手一顿,转头看着云祁:“回京?”
云祁颔首。
满桌都是美味可口的膳食,华溪烟却是瞬间没了食欲。
转头看着云祁,他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表情,但是一双长眉却是微微蹙起,眉心有着浅浅的痕迹。不知是由于烛光的缘故亦或是其它,他的脸色有些晦暗不明,甚至是阴暗深沉。
看着他漆黑的瞳色,华溪烟心下更加不是滋味:“很棘手?”
“不是。”云祁摇摇头,可有可无地叹了口气,“我只是不想回去那个地方。”
按说云祁从小长于深山,对于京城没有什么感情也是人之常情。但是那毕竟是他家所在质地,有他的生身父母,手足至亲,怎会这般让他不情不愿?
华溪烟沉吟片刻,开口道:“我与你一道去。”
云祁猛然看向他,眸底一片惊涛骇浪,风涛迭起。
温家的局她已经布下,只等待瓜熟蒂落之时喜得丰收便可,与云祁离去前往京城,也不是耽误什么。
“你……确定?”过了半晌,云祁才轻声问出这三个字。
看着这人小心翼翼的模样,华溪烟笑容更加明艳了几分:“对啊,前去京城,难不成云公子还不包我吃住?”
“岂会。”云祁伸手摸着她的发,声音温柔而缱绻,“我求之不得。”
华溪烟实在是不想再去打击王夫人,王岚已经挥挥衣袖离开了,她现在又要离开,不知道那个生性慈软的妇人要怎么接受?
果真,第二日,王夫人一听华溪烟请辞的话,眼泪如开了闸的洪水一般喷涌而出。
王晋眼角止不住地抽搐着,一脸无语地看着自己娘亲:“母亲,二姐就是和云公子进京办事,又不是不回来……你这弄得和生离死别似的干什么?”
“你闭嘴!什么生离死别!”王夫人一边拿帕子擦着泪,一边责骂着口无遮拦的儿子。
王晋只得摆手示意自己失言,一转头便看到王瑱大步流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