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情形华溪烟忍不住摇头,地位的差别,对于那春风送情的韵事来说,简直是一道不可逾越鸿沟。
估计杨瑾容一时半会儿也说不完,华溪烟转身闲闲迈步,四下转转。
之前一直围着孙沐扬转,太过匆匆,竟然连着城外美景也不多见,更何况这乞巧盛宴。华溪烟低叹一声,看着草地上那些在人们脚下无奈凋零的野花,眸光泛空。
直到一双精美的绣鞋出现在面前,华溪烟缓缓抬头,便看到一脸趾高气扬的赵清如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想到刚才的事情,赵清如在那人面前一副河东狮的泼妇像,现在又是这般高贵典雅的公子夫人之态,实在是有些滑稽。
“垂头丧气站在这里,一脸怨妇像儿,当真是够可怜的。”赵清如当先开口,语出讥讽。
华溪烟脸上依旧是一成不变的浅笑,似乎是没有和她交谈的意思。
她穿的明明很是寒酸,甚至是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儿招摇的地方,但是她站在这里,浑身却散发出一种娴静的气息,不自觉地就吸引了许多人的目光。想到这里,赵清如很是不愿,想着一个被抛弃了的女人凭什么。
“这里乃是媛女来的地方,你一个退了婚的女人来这里做什么?”赵清如接着开口,大有一副不损死人死不休的态势。
“孙少夫人说笑了。我也是云英未嫁,不过孙少夫人早便嫁做人妇,比起我来,孙少夫人才是更不应该来的那个吧?”华溪烟说的很是真诚,明眸在阳光的照耀下更多了几分璀璨的光芒。太阳已经偏西,她背光而站,素色的衣衫染上了一层霞光,青丝微扬,美艳不可方物。
赵清如瞪着华溪烟,还不待她开口,便被华溪烟抢过了话:“难不成,孙少夫人这来这里见什么人?”
赵清如的心里“咯噔”一声,脸色瞬间苍白,整颗心在一瞬间似乎都被提了起来。
“胡说什么?”赵清如掩饰着心下惊慌,努力掩饰着某种慌乱,“我可警告你,有些话不能乱说,否则哪天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
华溪烟淡淡殓眸,唇边笑意很是清浅而动人:“孙少夫人好生威武,那我便预祝孙少夫人得偿所愿!”
赵清如想着这华溪烟是不是疯了,还有预祝别人取了自己性命的?
很是怪异地看了华溪烟一眼,赵清如皱眉,随后冷哼一声,拂袖离去。
还不待她迈开步子,便觉一直手拉住了自己手腕,那手很冰,几乎没有什么温度,赵清如忍不住心下一个激灵。
抬头便撞入了华溪烟清凌凌地眸中,赵清如眉头紧紧蹙起。
“孙少夫人外衫乱了。”华溪烟伸手为赵清如搭理着,面容恬淡,神态认真,赵清如几乎有些怔忪,不知道这女子发什么疯。
“不用你假好心!”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的外衫已经被华溪烟整理好。接着她狠狠拨开了华溪烟的手,扔下一句话转头便走。
华溪烟没有再说什么,一双眸子看着赵清如的背影,眸光冷然。
记得之前,赵清如嫁过来之后,知道了她,便是百般挑衅。
她将之前华溪烟在华府的事情宣扬出去,说的好似是下人一般,于是所有人都以为华溪烟不自爱,自我作践。她在前身上街的时候当街骂她贱人,让她在严冬腊月下水池为她捡掉落的簪子,让她跑遍县城为她买来糕点结果被她当人面全部踩踏,就像是踩踏了她的尊严一般。还说:“瞧,这便是那对我夫君心心念念的贱人。”
为了父亲的官运,她知道孙知府不能得罪,京兆伊更不能得罪,于是便生生地忍了下去。
诸如此类,非但不消停,却愈发地变本加厉。
刚才情形若还说那前身的话,必定是怎样的羞辱。华溪烟想着,这般的日子,当真是该结束了。
她摊开手,手掌中间一个绣着芙蓉并蒂的红色锦囊小巧精致,艳似残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