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各种景象不断‘交’织,充斥着她的大脑,不过是短短的一觉,却仿佛度过了千年轮回,堕入了不可追忆的宿命与未知的未来。各种矛盾‘交’织更替,华溪烟只觉得,自己心累得可以。
尤其是知道自己在做梦,但是却是无论如何都醒不过来,华溪烟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一个虚空的环境之中,四周都是妖魔鬼怪,她想要抓住什么,面前却出除了空落落的虚无之外,再无旁物。
“知微,知微!”清雅的呼唤声似乎是从九天之外,似乎包含着可以消磨一切苦难融化一切冰寒的魔力,要将她从恐怖泥泞的梦境中,救赎出来。
忽然间,手中握住了一个什么东西,华溪烟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狠劲一握,猛然用力,“腾”地一下子坐起身来。
眼前的景‘色’有些恍惚,夕阳的余晖正从棱‘花’窗外洒了进来,上好的狐皮地毯上仿佛打碎了琉璃盏,碎碎点点沾染的琉璃铺就出一片金光灿烂。但是更为让人炫目的,却是面前这含笑不语的人,拿着一种可以溺毙一切的温柔眼神看着她,身后是澄澈的玺光,整个人宛如神人临世,成为了她唯一的救赎。
好半晌,华溪烟才从怔忪中回过神来,仿佛‘蒙’着一层‘混’沌的眼神缓缓扫过,这才发现自己置身于栖凤宫中,而自己方才在梦中胡‘乱’挣扎的时候握着的,正是云祁的手。
白‘玉’般的骨节分明的手已经被自己的大力掐出了片片红痕,华溪烟怔然地将云祁的手摊在自己手中,轻轻缓缓地‘揉’按着。
“你睡了两日多。”云祁清雅的声音缓缓响起,“可是觉得身子有什么不适?”
华溪烟摇摇头,想着自己从王府回来的时候是晨光熹微的早上,如今是夕阳西下的傍晚,想不到已然过去了两日有余。
在梦中由于各种景象而十分疲惫,如今醒来,过了最初的怔忪与茫然,现今头脑一片清明,而面前的一切景象,更是愈发地清晰了起来。
“你……”华溪烟张了张嘴,吐出了这么一个字,这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已经沙哑得不像话。
云祁空出左手,平摊开来,五指微动,下一刻,一个茶杯便稳稳到了手中。
将手中温热的茶水递到华溪烟跟前,抚了抚她背后柔顺的发:“你发热了,嗓子现在有些干涩是很正常的现象。”
华溪烟点点头,怪不得睡得时候便觉得脑袋沉重不已,原来竟然是发热了。
“王璟谦走了。”华溪烟将手中的杯子递给云祁,便听他开口说道。
脑中浮现出了那个琉璃般明澈,仿佛从那世间至清至明的地方踏步而来的男子。本就是谪仙般,不闻世事的存在,如今踏入了这十丈红之中,自然是要‘抽’身而去的。
活动了一下有些酸软的身子,华溪烟这才开口道:“出去转转。”
“憋闷了这么长的时间,确实是该出去看看了。”云祁笑着站起身,自然而然地拿过一边的宫装给华溪烟穿上。
“不要这件。”华溪烟推开了云祁手中浅碧‘色’的罗裙,指着不远处的另外一件道,“那件。”
虽然不是流云锦所制,但是颜‘色’和云祁身上的别无二致。云祁挑眉,‘唇’边的笑意更加深刻了些许。
“现在不躲着了?”云祁挑眉笑道。
华溪烟摇头:“不了。”
她和云祁都是刚刚回京,根基不稳,和在京城盘踞了这么些年的李后自然不能硬碰硬。本来想着若是她和云祁分开的话,李后应当不会将对她的愤恨迁怒到云祁身上,这也是她为他着想的一个办法,但是通过王擎煜的事情她看了个明白,若是李后想要出手的话,无论你去不去招惹她,她都不会轻易收手。
与其明哲保身,不如直面迎击。而且淑慎公主手中的东西她已然到手,更是没有躲着的必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