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溪烟有些无语,想着这都什么时候了,你都矢之众地了怎么还想着美色?
“不知王二小姐是要如何?”谢嫣拢了拢臂上的披帛,颇有些不自然地别开目光,缓声问着华溪烟。
华溪烟眨眨眼,毫不犹豫地道:“我知道谢小姐有块帝王绿玉佛雕,传说乃是通一大师开过光的,可保人平安,降凶消灾。今日我被那银针吓了个够呛,不知道谢小姐可否将那佛雕给我压压惊?”
谢嫣闻言,猛地瞪向华溪烟,美目中锐利光芒如寒剑般激射而出,似乎是要将华溪烟千刀万剐,戳出一万个窟窿来一般。
瞧着对方那言笑晏晏的面容,谢嫣神色狠戾,所谓的端庄倨傲高贵全都消失殆尽。她确实是有块佛雕不错,不光是她,谢家的子女们都有一块儿。但是她那一块儿,意义却是极为不同,不光可以调动谢家三分之一的暗卫,甚至还可以在谢家名下所有铺子内随意支取钱货。最最重要的是,那佛雕乃是身份的象征,尤其是在陈郡,是让所有陈郡百姓叩首臣服的信服。甚至是每年谢家在陈郡征税之时,都是要将所有佛雕印鉴扣于告示之上,若是少了她这一块儿,以后谢家怕是连征税都不能了!
就算是知道佛雕的人,也不明白那小小的佛雕之中居然有那么多的牵扯。谢嫣也一度怀疑这华溪烟不过是误打误撞,但是看对方那洞察一切的清淡明眸,她又觉得,这人本就是冲着她手中的佛雕来的!
“不过是一块儿佛雕罢了,谢小姐若是舍不得的话,那便算了。”见到谢嫣久久不语,华溪烟这才缓缓开口,这声音似乎却是含了千般无奈,万种委屈。
她转身冲着上首的端坐的王瑱微微一礼道:“舅舅,烟儿实在是没有料到今日竟然招来了如此祸患。若是再这么下去,怕是哪天不知道因为什么再连累了王家。许是烟儿身带煞气也说不定,所以烟儿自请出王家,还望舅舅准许!”
华溪烟言语坚定,说出的话也是字字铿锵,显示自己去意已决。
谢嫣几乎要被华溪烟气晕过去。她怎么也没料到华溪烟居然会来这么一手。刚刚她说的话,虽然不长,但是意思却是意味深长。一是将她出手杀她的罪名坐实。二说自己带了煞气如今这似乎是做了错事的自己却不交出佛雕给她辟邪。三是直接将王家的名号搬上了台面,现在怕是天下人都知王家有了个二小姐,如今这人却是被自己逼着自请出府,人们该如何想她谢嫣?怕是心思歹毒,仗势欺人都是轻的!要是因此给陈郡谢氏和太原王氏造成了什么矛盾,那才是最要命的!
想到这里,谢嫣不由得觉得脑中一阵眩晕,几乎就要承受不住这滔天的怒气晕死过去。
“王二小姐这是什么话,哪有自请出府的?”一直没有说话,眼观鼻鼻观心的云祁忽然开了口,清雅的声音如风过竹林,带来无比让人心旷神怡的颤颤之感,心中涟漪泛泛,将处于崩溃边缘的谢嫣的神智一下子拉回了现实,但是还不及谢嫣欢喜,云祁的下一句话犹如将她打下了无边地狱,“毕竟,谢小姐对于王二小姐的请求,并未拒绝不是?”
谢嫣脸色煞白,不可置信地望着云祁,看着他薄薄得唇缓缓张合,浅淡的声音却是说出让她万分难以承受的话语,不禁紧紧蹙眉,踉跄后退几步,撞在身后的玉几之上,“哗啦”一声,台上美酒佳肴全部被撞翻在地,但是她的神色,却是比那满地的狼藉,还要狼狈上些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