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威撇着嘴,“谁耐烦动笔杆子,烦人!我以后是要当武状元的,等我长大了,跟着师傅学好了本事,我就去洪都考武状元,夫人到时候平威我一定替你挣个诰命。”
虎娃卟哧笑出来,“你以为诰命是菜园里的大白菜,你想要就能要的,再说了,那也只能给你的妻子或是母亲的,夫人是主子,再怎么封也封不到夫人头上啊?”
平威顿时不高兴了,怒瞪着平安,“夫人待我如同亲娘一般,怎么不可以,就可以,就可以!”
平忠瞟了他一眼,“你们真幼稚,还是等考上再说吧,现在吵这个有意义吗?”
平安和平威立即都噤了声,低下头去,满脸通红。
李恒之最后一个出来,是结束的铃声响了,他才出来的,满头大汗,身上一股酸臭味,不知道流了多少汗。
张悦娘看的满腹心酸,赶紧迎了上去,接过书箱,也不问考的如何,就拿帕子替他擦汗。
李恒之满脸羞愧,“娘子,我真是没用,虽然我用了抄书的办法,但是毕竟没有底子,没想到只是童生考试而已,竟然这么难,恐怕要落榜了。”
张悦娘安慰道,“没关系,哪怕不考都没关系,我早就想通了,前事已过,还留恋着有什么意思呢,可能让陵儿都没办法安生投胎呢。”
“不,娘子,假如这次没过,明年我还来,这次主要是时间太短,明年,我一定可以考过去的。”
张悦娘只感觉眼中酸涩,泪水竟然不知不觉流了出来,她连连点头,“我相信你。”
八个人都在那小鸽子笼里待了两天一夜,虽然现在是春天。但浑身也多了股馊味,姚红姑一回府,立即就见喜儿迎了上来。
“夫人,热水衣物都准备好了。大家快去沐浴吧。”
张悦微微惊讶,随即满心欣慰的拍着喜儿肩膀道,“不错不错。”
喜儿脸上一红,低声道,“奴婢不敢居功,都是老太太吩咐的,并且老太太带着奴婢在厨房里已经准备好了食物,待大家沐浴完毕,就能吃了。”
李恒之和张悦娘互相看一眼,眼底是难掩的惊讶。没想到这次哑穴事件,倒让李严氏乖了不少,非但没有再闹,反而懂得体贴人了。
不过她转念一想,这考试毕竟是大事。想李严氏再糊涂,不至于在这事上较劲。
吃完饭后,李恒之和张悦娘按着礼数去看望李严氏,结果喜儿传话出来,老太太说他们的心意她领了,还说李恒之考试太辛苦了,早日回去歇息吧。
“夫人。老太太还交待,夫人每日要在何家村和青峰县两头忙碌,实在是辛苦,她年纪大了,帮不上什么忙,但也不想拖夫人和老爷的后腿。所以从今天开始,请老爷和夫人就不用过来请安了。如果她有事,自然会找你们的。”
张悦夫妻俩回到春心苑,满脸疑虑。
不是张悦非要把李严氏想坏,只是李严氏的做人纪录在那里。她实在不放心,是以便满是担忧的问道,“你觉得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吗?”
李恒之也满脸严肃,拧眉想了半天,才道,“说实话,如果是现代老人,我可能还知道一点她的心思,但是毕竟我们隔了千年的时空,谁知道她在想什么?她不会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吧?反正让喜儿多注意点,寸步不离的跟着,有任何异常随时来汇报就是了。”
张悦娘想想也是,她有时候真恨不得挖开李严氏的脑袋看看,脑子里装的都是浆糊吗?是非好坏都分不清楚吗?
是,她张悦是借用了张悦娘的身体!
但是如果没有她张悦,就凭李严氏和可怜老好的张悦娘,现在估计已经在投胎的路上了,更别提夺回祖宅,过上这样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了,她也不想想,这样的生活谁给的,她的眼睛,她的身体,谁治的?
别人是以德报怨,她倒好,以怨报德!
这是典型的农夫与蛇啊!
谁料李严氏的行为,这次真让他们大吃一惊,因为她打破了以往阴谋不能容忍一个月的定例,而且她还做了一个惊人的决定:她要打发严如烟走!
“姑母,你,你倒底怎么了?是不是那张氏又欺负你了,你跟我说,侄女我去帮你讨回公道!”严如烟立即做出一副嫉恶如仇的模样。
谁知道李严氏只是半靠在榻上面,由着喜儿揉按着肩膀,眼睛半眯半睁,声音也是冷冷淡淡的没有起伏。
“拿着一百俩银子干脆利落的走人,还是分文不取最后被赶出去,你自己选吧。”
严如烟瞪圆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坐在榻几上,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的老人,这还是自己那个好忽悠的姑母吗?
怎么好像换了个人似的?
她试探的半站起身子,想要往前方靠过去搂住李严氏的胳膊撒娇,谁料李严氏原本半眯的眼睛突然睁开,放射出一道冷而犀利的光芒,竟一下子将她吓的腿软,卟嗵一声再度跪了下来,疼的她直暗自抽气。
李严氏再度闭上了眼睛,朝着她挥挥手,“去吧。我也是为了你好,你再跪再求我也是没用的,赶紧去收拾下,一会我让安管家给你和你父亲租辆马车,送你们回家乡。有这一百俩,你们买间房子,买点田地,只要手脚勤快,日子迟早会过好起来的。不要整天想着不劳而获,天下就没有免费的午餐!”
严如烟不敢相信的摇头,晶莹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不断抽泣着,同时在抹眼泪的同时,抬头打探李严氏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