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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不尴尬?这黑灯瞎火的几个词联想下去,竹枝只觉得脸上都快烧起来了。
冷谦也不晓得说什么好,似乎就在不久之前,他还来跟竹枝道别,说大概一两年都不会再进京。言犹在耳,可自己现在就在京城。他能说是特别想念竹枝,所以星夜兼程赶了来,打算看竹枝一眼就走的么?
竹枝顿了顿,又轻声问道:“不是说有段日子不会往京城来了么?怎么又来了?”
冷谦半晌没答话,末了才听见他长叹一声,说:“我走了。”
“别走!”竹枝突然就心慌起来,猛然起身朝着那黑影伸手。
冷谦瞧着她就要一脚踏空,赶紧上前一把捞住她,嘴里斥责道:“毛躁什么!看扭了脚!”
竹枝一下子被他抱住,心想反正天黑瞧不着,干脆靠进他怀里耍赖,揪住他的衣服不说话。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对这个男人的感情,就像野草般疯长着。不注意的时候,似乎也没什么,可没想到突然见着了人,便排山倒海地呼啸而来,几乎将自己淹没。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竹枝自己也不得而知,也许是第一次看见他英俊的相貌开始,也许是相伴上京的一路开始,也许是他几次若有若无的照拂开始,直到今日,竹枝也不得不叹息一声,她是真的喜欢上这个男人了。
其实这也许是一种好奇而已,好奇他真实的身份,好奇他的经历。好奇他的工作。女人天性的好奇,促使着竹枝不由自主地想要多了解冷谦一些,但是又怕知道得太多反而坏事,压抑着自己强烈的好奇心。反而对冷谦愈发关注起来。
冷谦又叹了口气,想要伸手拥住怀里的女人,举起双臂,却又曲了曲,坚定地将她从怀里捉了出来,按在床上坐下,然后转身离开了。
这是拒绝的意思了?竹枝说不上来心里是什么感觉,又是羞愧,又是懊恼。怎么就忘了这感情的事情不是一个人的事,说不定人家不喜欢自己呢?她啐了自己一口,蒙上被子,忍不住却落下泪来。
次日起来顶着两个黑眼圈,一副睡眠不足的模样,周寡妇和大丫母女自然少不得关心一番,到了周府,大家都以为她是为牡丹花苗被毁的事情伤神,纷纷安慰了她一番。
竹枝也不会说破,耐着性子敷衍了。转而问起昨日的事情。
这事直到昨日周大人回府才处置下来,春柳等人对内花房诸人不满,伺机报复,听了原来一个院子的玉蕊撺掇,同另一个丫头合力推倒了花架子,毁了牡丹花苗。而另一个丫头抱了两盆牡丹花苗去二奶奶那里,最后这牡丹花苗也是在二奶奶的院子里头搜出来的,连累二奶奶也跟着受了处罚。因为还有大奶奶院子里头的丫头参合,最后的结果就是将春柳等四人打发到了庄子上头。玉蕊挑唆主子行不轨之事。杖责二十撵了出去,二奶奶关了禁足。罚抄家规一百遍,大奶奶也被禁足,身边一个婆子也被撵了出去。
“怎么又扯上了大奶奶?”竹枝就惊诧了。这个春柳,还有那个玉蕊,不都是二奶奶身边的人么?
李妈妈左右看了看,压低了声音道:“您就别多问了,左右夫人的处置是有道理的,这事儿跟大奶奶脱不了干系,要不是她是夫人的堂侄女,只怕就不是禁足这么简单了。”
赵妈妈则颇为不屑:“李妈妈怕什么,你就直接告诉冯嫂子,那什么春柳夏荷要推花架子,偷花苗子,可都是大奶奶的主意,本就是听说冯嫂子花养得好,想要顺两盆去。那个夏荷,虽说是二奶奶院子里头的丫头,可她姐姐夏莲不就是在大奶奶房里当差么?”
又转对竹枝道:“本来夫人不让我们多说,可老奴觉着,防贼千日,也得知道这贼是哪个。二奶奶这回是叫大奶奶给当枪使了,冯嫂子心里有数就行。”
王妈妈在旁听见轻声呵斥:“都少说两句吧,夫人本来就说了不让再议此事,何苦找不痛快?都是府里的老人了,大家彼此留点面子。”
也跟竹枝说:“冯嫂子听过就算了,心里有数就行,唉,夫人也是难为娘啊!”
这……太复杂了。竹枝还是有些没大弄明白,不过也听清了她们几人说的话,无非就是主犯是二奶奶不假,可大奶奶才是后头出主意的,而动手的夏荷跟春柳,则是傻乎乎的棒槌。宅斗果然不是人干事,竹枝万分庆幸自己没有穿越成什么庶女小姐大奶奶的,要不然就凭她这点智商,一定会被玩死的。
这事儿揭过不提,竹枝把那盆仅剩的姚黄苗儿搬到了暖房角落里头,这眼看着天气也渐渐好了起来,花苗成活得也好,都长出新芽来了,是可以出去晒晒太阳了。
过一两日休息,她打算再去花坊那边瞧瞧,若是墨香居还有那种原生的矮牡丹最好,趁着还没到节气,她也可以试着再嫁接两株。过了这段日子,便只有等来年了。
可是一闲下来,总是不由自主地想起昨夜的事情,竹枝就忍不住想捶自己,怎么就一时冲动扑了上去呢?都怪这月色太美太迷人,呵呵呵……这下可好,面子里子全没了。他走了也好,不然再见面,竹枝真不晓得如何面对冷谦。
下午也没什么事情,竹枝干坐着无趣,跟几位管事妈妈打了个招呼,直接抬腿走人。她打算去花坊瞧瞧,也当是散散心。谁知花坊热闹非凡,墨香居更是人头攒动,一打听,马上就是二月初二斗花会,各家花坊忙活不说,就连富绅豪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