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其实正好说到了太后的心坎上,太后之所以一直不同意宁玉嫁给君牧野,就是觉得宁玉只是一时心热,待她见到更多更好的男子,就会发现其实她对君牧野并不是男女之情。t/可话是这么说,如果就因为呼斯楞是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而冒险把宁玉嫁过去,实在有些牵强了。然而,事实又不容她有更多的选择,眼下她只有忍着骨肉分离的伤痛,希望呼斯楞会是个对宁玉好的好男人。
挥手示意君牧野退下,太后道:“待哀家去劝劝玉儿再说吧。”之后,她重新将那串佛珠串好,前往玉漱宫。
来到门外,一眼看到那守在外面端着各种膳食的宫人,太后心中燥意更甚:“公主还是不肯用膳?”
宫人们闻言,立即非常惶恐地跪倒在地,头都埋在地上。
太后知道宁玉的脾气,想发作下人又开不了口,只得气冲冲地行进殿内,对着躺在床上背过身去的宁玉道:“你就这么想死吗?”
宁玉的身子微微一颤,仍是一言不发。
太后顿时感到一阵凄惶,她细细地回想自己过去的大半辈子,无忧无虑的少女时代,没心没肺地嫁做人妇,糊里糊涂地做了皇后,到现在的太后,一直到前段日子儿子死了,才真正明了身上的责任。难道上天就是为了惩罚她往日的糊涂,就要让他没了儿子,如今又要夺走她的女儿吗?如果只是她的过错,她只求所有的责罚都降到她的身上。饶过她唯一的女儿吧。
坐在床边沉默了良久,太后让所有人都退下,整个玉漱宫里,只剩她们母女二人。面对宁玉的冥顽不灵。太后决意将事情同她说个明白。
等所有人都退出去,太后手里一颗颗地拨着佛珠,一边沉声道:“玉儿,你知道母后要对你说什么吗?”
她并未期待宁玉有什么回应,或许她也是憋得太久了,面对自己最亲密的女儿。她也有了些倾诉的yù_wàng:“玉儿,如今的大宁朝全部都要靠你表哥了,就连我们母女日后如何也要看你表哥如何做,所以,只要你表哥不同意,你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嫁给他的。”
宁玉此时终于有了反应,她猛一回身,惨白的面容配上凄厉的大叫如鬼一般骇人:“只要皇兄和母后下旨,表哥便不会拒绝!”
太后并没有被她的容颜吓住,甚至是露出了一抹苦笑:“祥儿?玉儿。你知道你皇兄在哪儿吗?你一定不知道吧,他呀,早就和你父皇一样,抛下我们娘儿俩走了,留下我们孤儿寡母,面对偌大一个千疮百孔的大宁朝。玉儿,你可曾想过我们的下场?”
宁玉眼睛发直地望着太后,用虚弱的声音发出莫名尖叫:“母后你在说什么,皇兄明明还在他的寝宫里,他不过是病了,什么和父皇一样去了,你莫不是气坏了?”
太后面上没有一丝波澜,但看到宁玉似乎想到了什么,继而越发没有人色的容颜,便知她已是有些信了。遂叹息着道:“玉儿,母后一直没有告诉你,你皇兄已经驾崩两个多月了!为了社稷的稳定,我们不得不对外隐瞒消息,可是如今楚国已经打过来了。你却还……眼下,国内的兵力根本打不过楚国,我们只有向拖雷借兵,而拖雷的条件就是你嫁过去。此刻为了大局,母后也不愿隐瞒你,究竟要怎么做,你自己看着办吧。我给你两日时间,你若是想要你父皇打下来的江山毁于一旦,你便一直胡闹下去吧。”说完,太后便艰难地起身,一步步向外走去。
宁玉已经被耳中听到的事情吓傻了,原来她的皇兄已经不在了,原来这两个月她一直活在随时有可能被人篡位的皇宫里,原来她和她的母亲早已失去了依靠,原来就因为这样宁氏才不喜欢她的……即使最后一点她猜错了,因为宁氏也不知道皇帝早已驾崩的事情,但纷至沓来的想法还是将宁玉吓得浑身发抖,躲在床上抖抖索索,甚至陆续发出一惊一乍的声音:“别,别过来,啊,不要杀我,我再也不敢胡闹了,饶过我吧,我错了……”
这样的声音一阵大一阵小,甚至有时还带着哭音,甚至最后说道:“姑母,玉儿很乖的,你不要讨厌玉儿……”
听到声音立刻跑进来的夏蝉和碧荷见此,瞬间六神无主,大公主这是怎么了?
太后刚回到慈安宫,就见夏蝉慌慌张张地跑过来,毫不犹豫地跪下道:“太后,您快去看看吧,大公主……大公主她……”
太后刚刚那番话也伤了心神,此时一听夏蝉所报,只以为宁玉又发起脾气来,顿时也没了心力去安抚她,只是道:“让人看着点,不要让大公主受伤便好,你回去吧。”
夏蝉闻言一愣,眼睁睁地看着太后走回内室佛堂,只以为太后已经知晓了宁玉的情况,却不愿去瞧她,心中当即对太后升起了一阵不满。当下便不在慈安宫耽搁,旋即转身向宫外跑去,希望长公主可以救救大公主,没听大公主还在口口声声呼唤她吗?
宁氏在听说凌云怀孕那日便觉身上不爽利,心头愈发郁结,及至这日早晨竟是无力起床,一直歪在床上哼哼唧唧,连太医也不愿见,百无聊赖间便生出了一种不如死掉算了的感觉。
此时如意正劝说宁氏服用一盏燕窝粥,一见夏蝉突然冲进来,俱是一怔,宁氏率先开口道:“你这丫头,如此莽撞,如何服侍玉儿?”
“大公主赎罪!”夏蝉连忙跪倒,额头上因为疾跑而冒出了细汗,她喘着气儿道:“奴婢实在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