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赶紧道:“那两个丫头倒是有说,不过为夫君安排房里人这事本是儿媳的职责,儿媳没有得到母亲的通知,只以为他们在胡言乱语污蔑母亲,便一人赏了二十大板。不成想真有此事,可是母亲忘记通知儿媳了?梅花和梅枝本是儿媳的大丫头,照理来说要让她们去侍候夫君,儿媳少了两人侍候也不该有什么想法,但儿媳作为丞相府主母,按规制当有四个大丫头,少了两个也该及时补上,不然不是让外人笑话?儿媳以为母亲不会疏忽至此,却忘了母亲年纪一大有些健忘,定是没有考虑周全,倒是儿媳错了。”
宁氏被凌云夹枪带棒的一通话气得胸脯剧烈起伏,眼皮也跳得厉害,脑中嗡嗡作响,盯着她道:“你……你……”
凌云笑着上前:“母亲想说什么,儿媳恭听就是。”
宁玉见凌云如此厉害,怒而起身,厉声道:“你这分明是嫉妒,你这妒妇!”
“大公主说的哪里话,妾身可听不懂,母亲若是没有别的事,儿媳这便告辞了。”凌云一边整理衣衫一边起身,“对了,那两个丫头在儿媳问话中,言辞十分不恭敬,已经被降为粗使丫头了,母亲若是有心不若再给儿媳送两个大丫头过来。当然,若是母亲精力不济,儿媳十分乐意帮母亲分忧。”
宁氏险些呕出血来,实在气得不行,她一声令下:“来人呐,把这个贱人给本宫拿下!”她就是拼着长公主的体面不要,也要把凌云抓住教训一顿,想到凌云身上的龙佩,她赶紧补充道:“先把她绑起来,不要让她逃了。”
很快,东院里就涌进来一批皇家护卫,人数有二十人之多,凌云来不及取出玉佩,心思陡转,母食两指放入口中,一声清脆的口哨穿破东院上空,下一刻便飞速躲过护卫的捉拿。
凌云虽然功夫不弱,但对上这些皇家护卫,尤其还是二十几人,不被抓住已是万幸,像梅雁和梅香这种真正只有三脚猫功夫的很快就被拿下了。
凌云支撑了片刻,就见院里突然涌进十几个护院,他们迅速来到凌云身边,为她挡去攻击,趁这个空挡,凌云将龙佩一亮:“我有先皇御赐龙佩,见龙佩如见圣上,谁敢动我?”
皇家护卫自然认得一切皇室权力的象征,根本不用刻意辨别,只看那龙纹和玉质,便是独属于皇家之物,顷刻跪倒一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宁氏脚下不稳,她指着护在凌云身前的护院,质问道:“谁允许你们进来的,这里是本宫的地方?”
“母亲是不是忘了,儿媳身为一品诰命夫人,也是有贴身护卫的?儿媳有危险,他们自然要过来保护的。”凌云举着龙佩看了她一眼,转而对跪倒的皇家护卫道:“你们的主子年纪大了,头脑不清楚,明知道本夫人手中有先皇龙佩还命你们来抓,本夫人倘若有事不打紧,万一这龙佩有了什么闪失,这罪责你们可担得起?”
众侍卫偷眼瞄了宁氏一眼,立即惶然地低头请罪,然后目送凌云带着两个丫头和一群护院扬长而去。宁氏气得将桌上的茶碗扫落在地发出刺耳的响声,众护卫急忙起身退下。
宁玉见凌云拿出龙佩时就悄悄躲开了,她才不要给凌云下跪,眼见宁氏气得不轻,才慢慢走出来安慰道:“姑母,咱们还有其他方法,这才用了一个,不急。”
宁氏一经提醒,想起两人前些日子定下的计划,才缓缓平息了怒气,不由悲怆道:“本宫贵为长公主,竟被一个小贱人逼至如斯境地,皇兄,您让妹妹情何以堪?”
这边的战斗刚落下帷幕,宁氏和凌云就同时听说了君牧野昨晚夜宿偏院客房一事。凌云有些意外,宁氏则恨恨地骂了一声:“阳奉阴违的野种!”
婆媳之间的暗战也只有内院的人清楚,外院的人完全是雾里看花,比如老夫人院里事故频发,却不知道具体发生何事,但仔细想想这根本就是常态,以前便经常如此,难道是因为夫人嫁过来大家变得敏感了?还有就是丞相大人和夫人最近关系似乎有些不太好,大人在睡了三天书房后,又毫无征兆地搬去了偏院,大有常住的趋势,实在弄不懂他们是要闹哪样?夫人院里似乎也不平静,听说昨晚就处置了两个丫头,那叫声像杀猪一样,能吓得小儿夜哭。
金碧辉煌的皇宫里,雕梁画栋,琼台玉阁,宫人如云,风景如画。
虽然十分不想回府,但挂念着府里的情况,君牧野也无法静心处理公务,因此下朝不久他便离开了这奢华之地,匆匆赶回了府。
一路走到东院,风平浪静,让他都开始怀疑这是不是幻觉。见到宁氏,对上她冰冷愤怒的眼神,思绪立即被拉回到了现实,他赶忙低了头:“儿子回来了,给母亲请安。”
“给本宫跪下!”宁氏一腔怒火终于找到了发泄点,几乎是从心口喷发出来的。
君牧野对此早已习惯,无声地跪下,见有人请了那条鞭子出来,身子颤了颤。宁氏命令一下,眼看那条鞭子就要落在身上,宁玉突然奔了出来:“姑母,表哥没有大错,你为何要打他?”
宁氏对君牧野动手从来都是避人耳目的,这次实在气得只想快点找人消气,却忘了宁玉还在她这住着,正好被她撞见。
宁氏脸上有些难堪,眼看就要消散的一口气被宁玉堵回去,不得不深吸了一口气,她挤出一丝笑容:“姑母是气糊涂了,别担心,我不打他就是了。”说完,她转头看向君牧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