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流动的咖啡馆,陈芷青端起面前的咖啡又放下,反复数次,难掩焦急之心。正要拿起
手机拨过去时,听到有人叫她:“芷青。”
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能把这两个字叫的如此动听,令她柔肠百回。抬起头,周凌宇正温柔
地看着她,这个男人眉毛浓黑而整齐,一双眼睛闪闪有神采,微笑着露出一口整齐洁白的牙
齿。他并不英俊潇洒也不玉树临风,但他就是她的劫,此生逃不掉的劫。想着能见到他,她
是多么坐立不安,他瘦了还是胖了,他黑了还是白了,他眼里还有昔日含情的波光吗?他温
厚的臂弯还为她等候吗?从他的眼睛一路往下看,看到他垂在裤缝边的右手拿着一副墨镜。
陈芷青的脸色突变,涨红渐而发青,脖子紧绷,咬紧牙齿,憋着气蹦出几个字:“你就那么怕
别人看见?”
原来,一直以来都是她一个人在勇敢,她不怕被说成破坏别人婚姻的小三,因为他说过他不
再爱他的妻子,他们之间没有爱情。她也不怕被人骂她守妇道,因为她的婚姻只是一个摆设
,不要也罢。为了眼前的男人,她什么都可以不顾,哪怕给他孩子做后妈也心甘情愿,只要
他开心,只要他还要她。可是,很明显,努力的勇敢的从来都只有她一个人而已,他的心很
大,能留给她的空间并没有她期待的那么多。
果然,周凌宇坐都没做,只是那么温柔地看着她,说出的话却残酷的足以将她凌迟:“这是我
最后一次来见你,我们之间已经不可能了。你不能因为一时的不开心或是对生活的不满,就
任性的来找我。以后别再见了,这对你也好。”
陈芷青不怒反笑,指着他的胸膛问他:“为我好?你莫不是刚刚收了我爸的一大笔‘创业基金’
后,才跑来我这里对我好?摸摸你的心,到底是为谁好?”
周凌宇没有反驳,对于事实能怎么反驳。他又戴上墨镜,留下一句:“你以后好好保重。”就
转身而去。
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陈芷青开始害怕,这么多的付出,这么久的坚持只留下一个背影,
她怎能甘心。不顾一切的,像上次那样追出去,在门口的时候,紧紧抱住他,声音带着哭泣
和哀求:“你别走,好不好?相信我,我会说服我爸,我会离婚,主要能在你身边,怎么样都
无所谓,就算你暂时不离婚也好,我等着你,只要你给我个承诺,会和我在一起。”
周凌宇一把一把掰下她的手,头也没回的说:“没有承诺,我就是一个懦夫,没有你那么勇敢
。忘了我,好好生活。收起眼泪赶快走,你是陈氏的大小姐,别让人看见了笑话你。”
他还是走了,陈芷青蹲下身子,捂着头,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哭出声。原来,只是一个笑话而
已,多么可悲。她以为的伟大爱情在他看来只是一个笑话,在别人看来更是一种耻辱,偷来
的幸福而已,本就不属于她的男人终究还是会离开。久久地,悲伤溢满全身,周围有人问她
怎么了,病上前准备扶起她,而她似乎失去脊柱,起不了身,动不了,只能继续在那里蜷缩
着身子。
叶正伟赶来的时候就看见她这幅模样,该是怎样深入骨髓的爱恋才会折磨得一个如此精致完
美的女子失态至极。本来还在外面处理公事,接到高远的电话有些意外,他们私下里几乎没
有来往。原来是有好心人害怕陈芷青出事,从她包里翻出高远的电话打过来的,她把高远的
号码设置亲人号码的。高远当时有事走不开,便把电话打到他这里。不管怎么说,他们都是
夫妻,对陈芷青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现在的陈芷青也让他心疼,他不是冷血动物,虽然背弃
过爱情。而且他会联想到以前他离去时钟天是否也是这么的难过和无助,那他真是不可原谅
的。就当是作为曾经的伤害的另一种弥补,他毫不犹豫的抱起陈芷青,在她腮边轻声细语:“
芷青,我们回家吧。”记忆中,他从未称她为芷青,这个称呼也令怀中的人微微一颤。
她太累了,随便谁都好,能带她回家就行,只是她的家在哪里?从前宫殿般的陈家别墅,a市
豪华气派的电梯洋房还是他和她曾经一起描绘过的美好家园?叶正伟把她放进放进副驾驶台
,替她扣好安全带,送她回家。她按下车窗,留出一条小缝,外面的凉风吹进来,慢慢地从
沉痛中清醒过来。她对叶正伟说:“谢谢你。”
叶正伟看看她,继续开车没有说话。她的心随着凉风也变得冰冷起来,看着车窗外一闪即逝
的风景,她说:“我们的爱情就想这车外的风景,我们越走越远,它们则越来越渺小直至消失
。有谁会在意它们留在我们心上的印记?”
“不必在意,我们都把爱情弄丢了。不同的是,你的被别人丢了,我的是自己丢掉的。所谓‘
覆水难收’,人总要向前看。”
“叶正伟,我有时候真羡慕你,我能跟你一样冷血一样自私多好。难怪钟天不要你。”她习惯
对他冷嘲热讽,很快就忘记刚才是谁抱起她说带她回家的。
叶正伟面无表情的说:“你那么伟大,周凌宇不也是不要你吗。”
这些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