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的事宜井然有序的安排下去,都办过一次了,第二次还以为顺当多了,谁晓得杨府特么多的要求。这段时日实在有够原卓景忙活的。忙活点累点,心中乐意就算了。就是心里头一直闷闷的那日子才难熬。每回感到闷闷不乐抬脚就想往北院的方向去,似乎只有北院才能让他抛开烦恼,放松身心,但他又不能到她那里去。他知道这次她一定会问起了。他不敢猜测她的选择。既然他已经开口背弃了承诺,那么就让他成为一个信口雌黄的人。只愿她在他看得到的地方。
这大半个月都是子扬陪着他喝酒聊天解的闷。子扬噙着笑,原卓景沉着脸,各不受对方影响。不管是休掉、囚禁还是放走曾琴雅,子扬都觉得惋惜可悲。和曾琴雅几次相处下来,曾琴雅不娇柔做作让他非常欣赏,也只有她才能让情感像死水一滩的景哥恢复生机绿意。
子扬听闻他们曾经约定的三个承诺,皱了眉。景哥表面上倔强,但子扬相信最后他还是会让曾琴雅离开王府,而他可以安排曾琴雅的住处和帮忙照顾。曾琴雅不会过的太糟糕。但如果曾琴雅从王府离开,那景哥跟曾琴雅的羁绊算是断了麽?
原卓景也意识到这一点才会那么执拗残忍吧。站了一会,他打算转身回去,知道她在北院,过得不会比以前差,那就够了。明天他就要迎娶杨漓漓进门,接下很多天都会忙的抽不开身,又不知何时才能过来了。原卓景长望了眼筱雅敞开的透着微弱烛光的房门,脚下顿了顿身体已经转向院外。
这时筱雅抱着一个瓦罐从房里跑出来,笑意盈盈的喊他。
“原卓景,既然来了就别急着走啊。”
“小雅?”原卓景非常意外,眼睁睁地看她打赤脚抱着个罐子往地上一放。转身又拿了两个杯子一壶茶,坐在地板上,回头才招呼他。
“过来坐啊。”
原卓景缓缓地点了头。随她一样不拘一格的坐在过道的地板上,脚盘起。
“这是什么?”原卓景指着罐子问,只见她神经兮兮的笑了笑,默默的打开盖子,顿时一阵酒香飘拂。
“你不能喝酒!”原卓景立即板了脸抬手阻止她倒酒。
“谁说我要喝酒,我是给你倒的,尝尝我亲手酿的米酒吧。”筱雅说罢嘿嘿的笑。她给自己的杯里倒了热茶。
“什么时候做的?”原卓景举杯舔了舔,味甜可口。
“月初。味道怎样。正宗不?”筱雅得意的昂了下巴。
“不错。”
“那我再给你倒。”
“谢谢。”
筱雅听了一愣,停下手下的动作抬起头眼睛睁的老大,嘴巴微张。似乎不相信那一声谢谢是出自眼前人的口。原卓景抿嘴浅笑,抬手掐她的脸蛋,筱雅完全木然。她眼前的人是原卓景吗?如果不是该多好?因为他明天就要娶妻了。
“酒溢出来了。”原卓景手指依恋不舍的离开她的脸,转而提过她手上的酒坛。筱雅如梦初醒的灌了一口茶。低下头,伸手撩耳后的发丝。微凉的两jiǎo_jiāo叠在一起摩擦。
“你冷了吧,鞋子又不穿,我到你屋里给你拿个毯子盖上。”原卓景说罢站起来无视她的阻止,进了屋子。一眼望尽的房子,他很快在椅子上看到毛毯。只是很奇怪,他没看到钱袋。往日习惯放在的地方他都没看到它的影子,枕边没有,桌面也没有。原卓景蹙了蹙眉。拿起毛毯。
“谢谢,的确暖和多了。”筱雅笑吟吟的接过毯子,展开铺在自己腿上。
“平时这个时候你睡下没有?”筱雅又抬头望天色,约莫十一点了。
“睡下了,怎么这么问?”
“没有。问问而已,你们的确都比较早睡觉。连你也不例外。哈哈。”
筱雅这话人称用的有点奇怪,但原卓景已经习惯她的思维,所以并不打算反问。筱雅只是忽然想知道有没有人也似她那样孤寂的守着长夜不想那么早入睡。看来只有她还存着晚睡的坏习惯。
“原卓景,恭喜你。”沉寂了良久,筱雅还是说出了口,心里也终于松了一口气。她都把行李收拾好了。
她仰着脖子往后倒,嘴角咧开,转头看向他的时候,原卓景仿佛在她的眼睛里看到水晶。原卓景有点发怔,悲伤逆流而上。
长公主远嫁皇兄的那一晚,他也说过一样的话,那时他心情和表情,平淡也如同曾琴雅此刻,但其实他感觉很孤单很难受。他笑不出来。可曾琴雅笑了。他比她更看得开。
“我以茶代酒,敬你。”筱雅举杯等他,然后等不及了,就自己先干,喝完之后嘿嘿的笑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她身边已经没有原卓景的身影了。筱雅楞了楞,低头看到他还满溢的杯子。眼睛不小心湿润了。
有句话说,先爱上了,就输了。原卓景以为自己是输掉的人。
隔天,筱雅一大早就起来,她推门而出的时候,稍微吓到了站在一边交头接耳的冬雨和清风。筱雅不以为意的伸了伸懒腰,吆喝着今天有什么早餐吃。冬雨和清风互看了一眼,都很难接受筱雅如此平静的表现。她们担心了好多天,不甘的发现她们的担心全部都是白费力气。贵子从厨房里窜出来,给筱雅盛了碗小米粥。贵子性情很大部分受到了筱雅的影响,也没表现多少的忧心和难受。
看着他们姐弟相称怡然自得的状态,清风和冬雨不免觉得自己好像大惊小怪,显得格格不入。清风现在打心底的佩服和尊敬筱雅。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