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金琰这边看过来,两个人跟搂在一起没什么区别,还一起光着脚丫子。如果他们是一对亲姑侄,他还能说服自己,他们是从小一起长大,情份好。可他们明明不是,照这情况,分明已不知“男女授受不清”为何物了!
金琰轻咳一声走过去,装作漫不经心道:“花开得不错……”眼睛却看着他们重叠在一起的脚丫子。
“金琰,你来啦!”千雪朝他自自然然地一笑,脚没有立刻从孝荪的脚上移开。她一直没把自己当成金琰的未婚妻,所以没觉得现在的样子有什么不妥。
见千雪还冥顽不灵的,金琰心里气闷不已。他把千雪拉到自己身边,盯着她粉嫩的脚趾头眉头打成了结:这丫头从异世带了一身毛病过来,得好好教教她怎么为人妻……
“见过安郡王!”孝荪光着双脚向金琰作了一揖。
金琰朝他淡淡点了一下头。孝荪和千雪年貌般配,刚才在一起玩耍时,俨然是一对两小无猜的金童玉女……
不能让他们再这样每天厮混下去了!
“吉日定在两个月后。”金琰迫不及待地想把千雪接过府去,临时决定把婚期提前。
“这么快呀!”这个消息来得猝不及防,想着以后不能经常见到孝荪了,千雪心里闷闷的。
“怎么,觉得太快了吗?”金琰留意到千雪情绪的低落,心里也有些不快:嫁给他就这么不好吗!
“孝荪告退。”听到婚期就在两个月后,孝荪心里翻江倒海起来。虽然千雪告诉过他,她跟金琰是假成亲,但成亲之后千雪就是“泼出去的水”,不再是叶家的人了,别说像现在这样耳鬓厮磨,就是见个面都会不容易。
安郡王在,他不能跟千雪说什么,他怕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就连鞋都没穿,急着往院外走去。
“孝荪,等等!”千雪见孝荪脸色很难看,急忙追了上去。她知道他在想什么。
被千雪拖住时,孝荪的眼圈已经发红了。他还是个历世不深的小男生,喜怒全写在脸上。
“孝荪,”千雪拉着他,柔声安慰道,“我成亲后会常常来看你的,你也可以去看我的。如果我离开了王府,我会告诉你我的去处的。”
被千雪安抚后,孝荪的情绪平定了一些,他点了点头,又疾步离开了“沁芍苑”。
孝荪的背影消失许久之后,千雪还对着他离开的方向发着呆。
“该叫丫鬟替你净脚了……”金琰不无苦涩地提醒她。
……
两天后,安郡王府送来了“吉日帖”,把婚期定在两个月后的农历八月底。媒人在叶府用过晚饭才走。媒人前脚走,另一队安郡王府的人后脚就到了,说是奉安郡王的命,来接千雪过去。
以前来接千雪的不是黄俭本人,就是王府里有头有脸的管事,而这次来的人虽然也是安郡王府家仆的打扮,但叶家人却瞧着个个都面生的很。
而且以前安郡王府都是上午来接人的,从没有天擦黑了才来接人的。
见叶府的人怀疑,这队人纷纷掏出腰牌证明自己的身份。
腰牌都是真的,叶家也不敢去向安郡王府求证,怕真是安郡王派来的,失了脸面。便只好派了几个精壮的家丁以顺路为由,尾随着千雪而去。
千雪坐在陌生的马车上,不时掀帘往外看一下。外面天已全黑,只能靠着各座宅子前的灯笼,辩认所经的都是哪些地方。看着所走的就是去安郡王府的路线,千雪便安心地坐在马车上不往外瞧了。
叶府和安郡王府颇有一段路,千雪的马车不疾不缓地在路上驶着。忽然,一直跟在他们后面的叶府家丁快马追了上来,一边厉声喊道:“你们这是去哪?这不是去安郡王府的路!”
千雪心里一惊,一把扯开车帘,发现外面的街道果然是陌生的。
叶府的家丁追到一半就没了动静,只有“扑通,扑通”几声人从马上滚落地下的声音响起。与此同此,千雪的马车开始疾驰起来。千雪刚要开口喊救命,一颗小药丸从车帘外射进来,打在她的脸上,扬起一片粉末。千雪只吸了一口粉末,脑子马上混沌起来,吸了两三口后,她轰得一声倒在了车厢里,人事不省了。
一队人马挟着千雪往城外疾驰而去,外城龙蛇混杂,正是这群贼人混迹的地方。
离内城渐远,这群人松懈下来,其中一个人咋巴了一下嘴问:“等会儿谁先上?这丫头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吧!”
另一个人呸了他一口道:“当然是大哥我先上了!急什么,你们一个个都有份的!”
再另一个瘦小个子的腆着脸问:“我是不是又排在最后呀?可别还没轮到我,她就被你们弄死了?”
……
正在一群人策马疾驰的时候,前头突然火光亮起,安郡王府的侍卫迎头堵了上来。贼人们想调头,发现身后的路也被堵死了。
安郡王府的侍卫纷纷抽出大刀,蜂拥上来。贼人们因为要假扮王府家仆,都没带家伙,在安郡王府的侍卫面前毫无还手之力,一个个束手就擒。
人群中,金琰策马上来,走到马车前下马掀帘,火光照出千雪昏迷的脸。
林子峻也跟着金琰一道过来了,他就地审问了几个贼人后,禀告金琰道:“叶小姐中了‘mí_hún散’,明早就能醒来。指使这群贼人的是一个蒙面的男子,他们也不知道他的身份,这些腰牌便是那蒙面男子给他们的。”说着,林子峻递上了从贼人身上搜来的腰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