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千雪说了来意之后,丁易二话不说就给千雪安排了个住处,说明天一早就带她离开?京。今晚跟绣姨辞一下行,再结一下工钱,出城可能来不及了,明天走从容些。
看丁易刚刚混得有点起色,叫他放弃好不容易拥有的安逸生活,千雪心里有些过意不过,就跟丁易说了打算一个人离开?京的想法。丁易听后直骂她幼稚,
“你当这里是咱们原来的世界,文明社会呀!你一个女孩子在这里连生存都困难。你信不信,你要是一个人离开?京,一出城门肯定被打劫!”
千雪被丁易说得将信将疑,见他这么仗义,她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想着丁易这么活络,换个地方应该也能照样混得不错。
绣姨仗着太常寺卿的后台,一直全权打理着“眠月楼”,丁易又因为绣姨的关照,俨然已经成了“眠月楼”的半个掌柜。他在后院给千雪安排了间上等的客房,叮嘱了她几句话后就忙自己的去了。
夜幕降临后,整个“眠月楼”渐渐喧嚣起来,丁易忙得脚不沾地的,千雪站在客房的窗前一直没见到他的人影。
嫖客和妓女一对对地从前厅往后院而来,或暧昧或猥亵的声音不停地钻进千雪的耳朵,这些平日里衣冠楚楚的达官贵人,一到这种地方就像剥了人皮的畜生,猥琐得跟最下流的流氓无异。有些人表面装得矜贵,但眼里欲藏还露的shòu_yù更让人觉得恶心。逛妓院还装斯文的,都是人面兽心之辈!
绣姨忽然从前厅惊慌地跑来,在窗外看了千雪一眼后又疾步走开了。
片刻工夫不到,绣姨走进了千雪的房间,手里多了一个沉甸甸的包袱。她神色慌张地叫千雪带上自己的东西,马上跟她走。见千雪迟疑,就低声对她说:“这包袱里除了丁郎自己攒的银子,还有我送他的几件首饰。你快到后门口去找他,他在那里等着你!”
说着,绣姨便把包袱往千雪怀里塞去。千雪没料到包袱竟会那么沉,接过包袱的刹那,她的身子往下沉了沉,手差点没托住包袱。
包袱里的银子至少有几百两,千雪没想到丁易这么能攒钱,她的区区十几两银子,跟丁易的比起来,简单不堪一笑。
千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还一头雾水的,但见绣姨这么个稳重从容的人,一下子变得如此惊慌,想来肯定是发生大变故了。见绣姨满脸火急火燎的,千雪也没多问,朝着绣姨指的后门的方向,扛起包袱就走。
千雪一出“眠月楼”的后门就碰上了正焦急等着她的丁易,丁易身边还停着一辆马车。千雪把包袱往丁易身上一丢,甩甩酸胀的胳膊问:“不是明天才走吗,发生什么事了?”
丁易沉着脸没说话,把包袱往马车上一丢,推了一把千雪说:“快上车,等会儿告诉你!”
千雪一上车,丁易也跟着跃了上来,他身子还没坐下,就焦急地吩咐车夫:“出城去,快点!”
车夫没有动,为难地转过头来,“这位官人,这个时辰出城,回来城门可就关了。”
“付你十倍车钱!”丁易毫不犹豫道,急得恨不得把车夫赶下,自己驾车走。
车夫没有异议了,立刻挥鞭驾起了马车。
马车跑起来后,丁易一直挑帘偷偷往车后瞧着,见好一会儿没人追上来,面色才渐渐缓和下来。
“是不是金琰找到这里来了?”千雪猜测肯定是金琰向叶府退亲后,交不出人来,就找到这里来了。都怪她以前太轻信他,暴露了她跟丁易的关系。
“不是,是绣姨的情人来了。”丁易沉得脸说。
“他发现你们的事了?”千雪没想到丁易当小三这么快就被抓现形,他刚刚还在夸口说不会有事呢!
不过,同样都只是绣姨的情人,那个太常寺的官员要迫害丁易,在法律上是站不住脚的,他仗着的无非是自己的权势而已。
“那他会不会为难绣姨?”千雪对绣姨印象挺好,再加上她成了丁易的相好,跟千雪也算是“自己人”了,不禁替她担心起来。
“不知道。”丁易沉郁着脸,心里也是有点担心的。绣姨虽然处世老练,但那个太常寺卿是个什么样的角色,他还没见识过,在他眼里,当官的都不是好东西,看看“眠月楼”的那些嫖客就知道了。
从“眠月楼”出城,走南城门最近,千雪和丁易刚到内城的南城门口,后面就有两个官差打扮的人策马疾驰而来。其中一个在城门口下马,朝守门的官兵低语了几句,出示了一张公文。为首的守门官兵看过公文后,微一点头,就带人举着灯笼朝千雪的马车走来。他们只看了千雪一眼,就盯住了丁易。
一个官兵盯着丁易看了一会儿后,忽然用刀柄打掉了丁易头上的幞头,见到丁易的一头短发后,朝身后的同伴喊了道“就是他!”。还没等丁易反应过来,几个官兵凶神恶煞地把丁易从马车里拖了出来,不由分说绑了起来。
丁易起初还反抗,被官兵的刀鞘砸了几下脑袋后,就强忍着愤怒闭了嘴。
车夫见情况不妙,马上跟官兵说明实情,跟千雪他们划清界限,把丁易的包袱和千雪的挎包往地上一丢,连车钱都没要,就逃似地驾车走了。
“你们为什么抓他?”千雪本能地想去护着丁易,触动了几个官兵的怒气。为首的官兵朝手下打了一记手势,“从犯一并带走!”
手下两个官兵刚要动手绑人,一记厉喝在不远处响起,
“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