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宴席散,李画敏、赵世宇送走所有客人回西大院时,提前回来的月娘和孩子已经睡熟了。
困倦袭来,李画敏连续打了几个呵欠,走进房间就倒在床上。赵世宇站在床前脱外衣,他兴奋地宣布:“敏儿,从明天开始,就叫雪雁到茶楼弹唱、歌舞助兴。”
瞧他美的熊样!李画敏坐起来,睡意全无,心中警铃大作:“我要是不同意呢?”
“说好的,外面生意的事,由我作主。”赵世宇霸道地宣布这事没得商量,因看媳妇脸色不对,便缓了语气:“敏儿,你没有看出来?今天晚上,不止是我们,所有在场的人都被雪雁的歌舞震慑了。让雪雁到茶楼弹唱,必然能招揽生意,吸引来大批的顾客。”
李画敏只是“唔”一声,心中想:“今天晚上被雪雁的歌舞吸引住的,还有你本人。叫雪雁去茶楼弹唱歌舞,不仅顾客可以欣赏,你趁机也可以大饱眼福了。”
赵世宇看媳妇不吭声,就当她应允了,钻进被窝里倒头就睡。李画敏也钻到被窝里,头脑中老跳出今天晚上赵世宇目不转睛看雪雁歌舞的画面,闹心得很,辗转反侧睡不着。枕边响起轻微的鼾声,前几分钟还兴奋叫喊的赵世宇,后几分钟已经鼾然入睡了,这份安然让李画敏嫉妒。
床帐里昏暗,看不清赵世宇的表情,李画敏怀疑他在梦中偷笑,为以后可以天天看到雪雁歌舞而笑。李画敏想狠狠地掐他一把,担心他醒后说不清原因,就改为压紧锦被朝里翻身,锦被被卷成筒子,李画敏蚕宝宝一般置身于被筒里。这种情况,不用摸索。李画敏都知道床外侧那个至少有一半身体暴露在寒冷中。
嘻嘻,姐睡不着,你也休想睡。
刚沉睡过去的赵世宇被冻睡了,缩着身体摸索,发觉被子都让媳妇卷去了,打了一个喷嚏,小心翼翼地打开锦被,将媳妇从被子上抱下来,把锦被拉均匀盖到床上,里外都掖了被子。然后抱紧一动不动的媳妇——提防她继续卷被子,接着休息。
李画敏被搂抱着,害怕他知道自己不曾睡着。不敢乱动。倚靠在温热的身体上,沉浸在熟悉的气息中,竟不知不觉睡过去了。
天亮醒来后,李画敏便盘算雪雁去茶楼的事,最终决定:让她去。不过。这事得由自己来安排。
早餐后,李画敏主动跟赵世宇谈论有关雪雁的事。
李画敏眨眼说:“宇,咱俩来说说雪雁到茶楼的事。既然大家都喜欢看雪雁的歌舞,那咱们就合计一下,怎样让雪雁更好的、更长久地为咱家招揽生意。我认为,不能让雪雁天天都到茶楼去。”
“为什么?天天为咱家招揽生意。不好吗?”赵世宇眨眼看媳妇,慢慢地品茶。
李画敏白了他一眼,想了想说:“我问你一个问题。必须如实回答:猪肉好吃不?”
赵世宇认真思索:“不好吃,也不难吃。”
“我清楚地记得,我才到你家时,每逢家里煮腊猪肉,你都吃得津津有味。还劝我多吃,说猪肉很好吃。因为那时猪肉对你来是少而难得。如今你随时都可以吃到猪肉。你就不觉得猪肉好吃了。吃猪肉和听歌舞是一个道理,若是天天都可以听到雪雁的歌舞,人们就习以为常,像你如今吃的猪肉,可有可无了。”
赵世宇嘴里的茶水全喷出来,他无语地看说得眉飞色舞的媳妇。
将那个花容月貌、能歌善舞的美人比作猪肉?!太过分了吧。不过,往深处细想,赵世宇觉得媳妇年说有些道理,不论是吃猪肉,还是看美人歌舞,图的都是新鲜劲,没有了新鲜劲便没有了吸引力。
这个刁钻的小妖精,小舌头一卷,是说得一套一套的。
“依你看,要怎样做,才可以让雪雁更好地、更长久地为咱家招揽生意?”赵世宇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李画敏心中窃笑,按自己预先想好的说:“首先,咱对外宣称,雪雁是咱家花高价从京城买回的歌伎,抬高她的身份。既然是高价买回的歌伎,便不能跟咱们同一院子了,让她搬到前面的小院去居住,叫晓梅去照料她。再有,顾客每次叫雪雁出场,必要付出场费二十两银子,同时有多人叫的竟价高者得,并且每天雪雁只出场三次。”
赵世宇皱眉:“敏儿,听你的语气,那雪雁好像是花楼里的花魁。不行,咱家只是开茶楼,不是开窑子。”
李画敏与赵世宇热烈商讨,终于达成同识:如李画敏所建议的,先提高雪雁的身份,让春梅专侍候她;在阁楼上开辟一个小场地,给雪雁作表演、歇息之用;每天清早雪雁免费表演一曲,有顾客再要欣赏的,得另付银子二十两;每天最多表演六场,上午三场,下午三场。
李画敏找来雪雁,将决定告诉她。雪雁抿紧嘴唇,思忖半晌,提出一个要求:不论是歌舞或弹唱,只远离顾客表演,绝不陪顾客品茶、饮酒;如果顾客有赏,归雪雁所有。李画敏答应。
于是,雪雁与晓梅搬到西大院前面的精致小院子居住,赵世宇叫人在阁楼上隔出一个小舞台,用围幔将雪雁与顾客隔开舞时方拉开围幔。
雪雁开始到茶楼弹唱表演,效果显著,来无忧大院阁楼品茶、宴客的客人,明显增多。雪雁每天打扮得花枝招展楼上,需要的时候在小舞台上歌舞,不需要时在围幔后静静地品茶,或倚栏观看四周景致。
自雪雁到阁楼表演后,赵世宇时常到阁楼上去,说是担心顾客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