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画敏来到声嘶力竭指挥人寻找雪雁的林家少奶奶跟前,表明身份,从容自若地说:“如果说,你是来闹事的,我即刻赶你出去;如果你想解决问题,那请跟随我来,我们谈谈。”
李画敏不是来息事宁人的,她是来处置事情,请林家少奶奶作出选择:要么滚出去,要么跟她走。
林家少奶奶被李画敏的气势震慑了,默默地跟随李画敏去内厅。李画敏示意阿森去找林少爷来。
李画敏坐在内厅正中的座椅上,请林家少奶奶喝茶,听小鬼什刹讲述林家少奶奶阻挠丈夫纳妾的故事,觉得头痛。好不容易给雪雁找了个主,原想着两天后来一乘花轿把人抬走,永远离开自己的视线范围,偏偏碰上个拚死都不肯让丈夫纳妾的。
“我绝对不会让他抬这个狐狸精进门的。”林家少奶奶再次表明态度,十分的激动,絮絮叨叨地向李画敏讲述丈夫曾经许下的诺言——永不纳妾。
李画敏平静地:“可是,你丈夫在众目睽睽之下接了雪雁姑娘的绣球,表示要接她回家。是否抬雪雁姑娘回家,你应该跟自己的丈夫说,而不是来我这里吵闹。”
林家少奶奶涨红了脸,尖锐地叫嚷:“他想得倒美!这个朝三暮四的家伙!只要有我在,他就休想抬那些狐狸精进门。”
李画敏慢慢安抚林家少奶奶,直至林少爷来到。
为雪雁的事,夫妻俩当李画敏的面争吵起来。李画敏听得头痛,她无意介入别人的家务事中,叫林少爷夫妻俩回家再商量,将人轰出去了。
当天傍晚,林少爷来见雪雁。安慰说事情已经处置好了,将如期抬雪雁进门。李画敏却知道,林家少奶奶仍是剧烈反对丈夫纳妾,抬雪雁进门只是林少爷的主张。因为林家少奶奶坚决反对,林少爷扇了曾经与之海誓山盟且替他育有一个儿子的妻子一记耳光,霸道地不准林家少奶奶反对雪雁进门。
林府里,林家少奶奶哭得天昏地暗,西小院里林少爷与雪雁卿卿我我。
李画敏向周妈妈感叹:“男人的誓言不可信,他们一旦变心,心比石头还硬。”周妈妈小心地问:“夫人。你不想送走雪雁了?”李画敏苦恼地叹气:“再看吧。”
真是倒霉!为什么不是一个妻子贤惠、可以容忍丈夫左拥右抱的男子抬走雪雁?!
头晕!
林少爷布置好洞房,派出轿子来接雪雁的时候,林家少奶奶上吊了。又让丫头救活过来!林少爷在已经布置好的洞房里打转。大骂妻子不贤惠。苦了林老爷一家,一面派人守护侄媳妇,提防她再做傻事;一面劝说侄儿打消纳妾念头,带妻子回省城;还要带上厚礼来无忧大院赔礼,替侄儿解释失信的苦衷。
李画敏接受了林夫人和谢姨娘的道歉。等林夫人和谢姨娘离开西大院后。李画敏将林家的礼物重重地摔到地面,恨恨地:“倒霉!真倒霉!白欢喜一场,还是送不走这狐狸精。”
周妈妈倒了一杯茶水给李画敏,安慰说:“夫人,你别心急。以雪雁的容貌,想纳她为妾的大有人在。耐心等候就有人找上门来了。”
李画敏放下杯子,无精打采地说:“但愿不要等太久。”
都说夜长梦多,谁知道在这等候中。会不会有其他变故呢?
雪雁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三天,第四天清早就抱了琵琶,与楼弹唱,就似抛绣球的事从来没有发生过。
“就当雪雁抛绣球的事,是一种商业活动。纯粹是为了赚银子吧。”李画敏安慰自己,调整心情。将所有的心思都转到关注赵世宇的行踪上。
省城里,赵世宇在姨妈的帮助下,找到几处收购药材的客商,与他们谈生意,最后与一处药材商达成协议。乡试结束后,赵世宇将银票、金条交给姨父,请他替自己谋划一个桂榜名额。
丈夫在省城一切顺利!欣喜之中的李画敏,慢慢淡忘了不能成功送走雪雁的苦恼。
一天上午,李画敏在例行巡查的时候,阿森从阁楼上下来,避开了旁人告诉说:“敏敏,你注意到没有?陈大少爷那家伙,连续三天来这茶楼了,不知道他要耍什么阴谋。”
李画敏抬头望阁楼,上面隐约传来雪雁甜美的歌声。小鬼及时将陈大少爷三天来这里的经过说与李画敏听。李画敏一时不能确定陈大少爷的用意,对阿森说:“就当他是一般顾客,只要他遵守无忧大院的规矩,不必理会他。他要是敢生事?哼,给他颜色看看。”
陈大少爷连续十天,都来无忧大院听雪雁唱曲抚琴。李画敏暗中留意,陈大少爷都是规规矩矩地与听雪雁唱曲看她舞蹈,并没有不当之处。第十一天,陈大少爷要求与无忧大院的当家人见面。
李画敏与阿森、阿荣在内厅与陈大少爷见面。
陈大少爷命罗振富捧上一包银子和金条,示意李画敏看,开门见山地说:“我要买走茶楼上的雪雁姑娘。”
李画敏的头脑中,马上闪过憔悴的张依兰和颐指气使的凤姨娘,她与阿森、阿荣交换一下眼色,想了想说:“陈少爷,这事容我再想想。上次送雪雁受到阻力,这次我得慎重考虑。”
陈大少爷站起来,斩钉截铁地说:“我绝对不会像姓林的那样窝囊。”是向李画敏保证不出中途变卦。
李画敏默了默,坚持说:“容我再考虑。”
陈大少爷盯李画敏片刻,昂首离开。罗振富赶紧抱走桌子上那包金银。
当天晚上,李画敏失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