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素娥才松开了怀抱,用如干柴般粗糙的手,轻轻为云多娇拭去了脸上的泪珠儿:“多娇乖,不哭了——”
那熟悉的声音,将云多娇的记忆又一下子拉回到了幼时,与母亲相依为命的日子。
记得,那时候,只要自己哭了,母亲便会拿手轻轻为自己拭去眼角的泪水,然后温柔的跟自己说:“多娇乖,不哭了——母亲给你做好吃的好不好啊?”
那种幸福的滋味,自己这一生,都无法忘记。
想着,云多娇的心中又是一阵酸楚,泪水又禁不住夺眶而出。
“云夫人,在下这就为您断开这铁链,带您出去——”说着,封凌澈便抽出了腰间的佩剑来,扬手便要往那铁链上砍去——“不要啊——”素娥的话音刚刚落下,便听见“哐啷——”一声,金属猛烈碰撞的声音。
“这铁链好坚硬,我用了九成功力在这玄雪剑上,竟然都伤不得它半分——”
封凌澈捡起了被反弹在了地上的玄雪剑来,不觉慨叹道。
手中握着的玄雪剑的剑锋之上,赫然留下了一道一指宽的凹痕——
“听柳陌生说这铁链乃是他专门请外面的工匠用上好的玄铁打造而成的,再坚韧的兵器也动不得它半分,只有用专门的钥匙才能将他打开,公子还是不要再枉费力气了——”
“那这铁链的钥匙现在在哪儿呢?”
“这钥匙应该在柳陌生的身上吧——”
“在他的身上?”
“多娇,你答应母亲,千万不要因为母亲而得罪了柳陌生——给自己招来杀生之祸了——”素娥紧紧的拉过了云多娇的手来,苦苦的哀求道:“母亲只要你好好的活着,就心满意足了——”
“母亲——”母女两相抱着,又是一阵痛哭。
从暗室出来,已是傍晚时分了。想着关在暗室中的母亲,云多娇的心怎么也没有办法无法平静下来。
自己日思夜念,苦寻了这么多年的母亲近在咫尺,而自己却没有办法把她从魔掌中救出来。
“多娇,你是不是还在想云夫人的事情啊?”封凌澈一眼便猜出了她的心事来。
“嗯——”云多娇点了点头。
“多娇,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把钥匙拿来的——”
“不,凌澈哥哥,我不要你再为了我去冒险了——”云多娇仰起头,含泪望着他。
凌澈哥哥好不容易才回到了自己的身边。自己又怎么忍心看着他再去为自己犯险呢?
“好好好,我不去,天色不早了。我们赶紧去吃晚饭吧——”封凌澈笑着,故意岔开了话来,心中却是已经笃定了。
“我不饿,不想吃——凌澈哥哥,你跟幼荷去吃吧——我想一个人待会儿——”想着母亲在暗室受苦。自己又怎么能吃得下饭呢?
“多娇不吃,那我也不吃了——”封凌澈坐在了她身边,也学着她的样子,愁眉深思了起来。
“小姐和少庄主都不吃,拿奴婢也不吃了——”幼荷见他们都不吃,便也跟着绝起了食来。
“你们——”云多娇望着他们这般。脸上露出了难色,自己是因为担心母亲才不想吃饭的,又怎么能连累了凌澈哥哥和幼荷都跟着自己不吃饭呢:“那好吧。我跟你们一起去吧——”
“这才乖嘛,人是铁,饭是钢,不吃饭,哪里有力气去救云夫人呢?而且我们初来宰相府。对宰相府的地形什么的都还不熟悉,要想就云夫人。我们还得借着吃饭的空儿,再跟刘妈妈再多打听一些宰相府的事情呢——”
也是,若是不了解宰相府的地形,不仅不知道柳陌生的住处,就是救了母亲,也没有办法把她带出去啊——
自己在宰相府也就只认识刘妈妈了,刘妈妈为人和善,有问必答,跟她打听起来倒也方便。
到后院大厅时,吃饭的人都已经散去了。
不过,热心的刘妈妈却已给他们留好了饭菜。
“刘妈妈,这宰相大人的卧房在哪儿啊?”刚吃了一口,云多娇便抬起头来,问道。
“小姑娘,你打听宰相大人的卧房作什么啊?”
云多娇盈盈一笑,道:“没什么,我就是随便问问,怕到时候走错了地方,冲撞了宰相大人了——”
“这样啊,我们家大人,就住在前院的西厢房里,中间是客厅,旁边是书房,夫人住在前院的东厢房里,小姐则住在后院的西厢房内,你们只要不在前院乱跑,就不会冲撞到我们宰相大人了——”刘妈妈热情的介绍道。
“宰相大人和夫人不住在一起吗?”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只知道他们一人一间卧房,至于住不住在一起这也不是我们这些做下人的该打听的了——”
“谢谢您了,刘妈妈——”云多娇边谢着,边盘算起了如何接近柳陌生从他身上取下钥匙的事儿。
一旁坐着 的封凌澈,心思也全然不在这饭菜上面。
“跟我客气什么啊——以后有什么事情不知道的,你们就尽管来问我好了。”刘妈妈边收拾着碗筷,便笑道。
夜渐渐深了,封凌澈陪在云多娇床边,见她睡着了,帮她曳好了被子,这才蹑手蹑脚的走了出去。
已近月圆,外面的月色格外的皓洁。
如华的月光,为朱红色的琉璃瓦镀上了一层银色的光辉。
只见,月色下,一位,白衣男子纵身一跃,如凌燕般飞上了屋顶,飞步如着了羽翼般轻盈。
男子在最前面的一栋最为宏伟高大的建筑上停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