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姬姒对着谢琅的锁骨处开始磨牙时,她听到谢琅那流泉般,仿佛可以洗涤世间的疲惫和尘埃的声音轻轻地传来,“阿姒是要咬我吗?且咬下一点,我毕竟病弱之名在外,要是闺中事太过激烈,会让人怀疑我其实体健如虎的。”
什么什么闺中事?还还还体健如虎?
一时之间,姬姒直觉得空气不够了,觉得他再来这么一两句,她就会晕倒过去。
幸好,这路并不是漫无边际,走了一会,谢琅也进了舱。他就这样抱着姬姒,直到众人把舱房重新布置一遍,直到这小小的舱房,如他所到过的任何一处那般奢华无度,才放下了姬姒。
他一放下她,便揉搓着双臂,眉头微蹙,颇有点疲惫地说道:“阿姒虽然不重,奈何我太过病弱,抱了这么一会居然就累了。”
光是抱着她站在这里看人布置,就有大半个时辰了!他这样还叫病弱?
不对不对,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这厮是在显摆,显摆他的好体力,显摆她刚才不得不老老实实任他抱那么长时间的事实?
就在姬姒气得一张脸皮青中带紫,指着他半晌说不出一个字时,谢琅风度翩翩地朝她一颌首,道:“阿姒先休息,为夫去叫大夫来。”说罢,他广袖飘摇地出了舱。
谢琅出门走了不到五步,舱中传来“砰”的一声巨响。
谢广谢才急急跑来,一眼看到这情况,他们同时露出恍然大悟状。
谢广朝舱中看了一眼,朝着谢琅抿了抿唇,低声说道:“郎君,你太也无耻!”
谢琅瞟了他一眼,继续光风霁月般飘然而出。
谢广两人跟在他身后,过了会,与姬姒感情最深的谢广,忍不住又加了一句,“百般算计,让人防不胜防,如此手段对付一个弱女子,真的丈夫么?”
谢琅自是没有反应,倒是一侧的谢才淡淡说了句,“我家郎君就这么个优点。莫非你还想他静夜做相思态,遥望美人而不寐?”
谢才这话一出,谢广无话可说了。
随着谢琅走出,正与谢二十九攀谈着的众北地高门的郎君,以及几个北魏人都回头看来。
……
且不说外面如何热闹了,姬姒在困在舱中痛苦了一阵后,决定走出舱来。
她先是找到谢广,咬牙切齿地向他提了两个要求,一,她要几套适合她穿的男子袍服,二,她要一个远离谢十八的舱房!
很显然,对谢广来说,姬姒这种欲盖弥彰,装聋作哑的行为,那是完全没有必要。不过,他对上姬姒那怒发冲冠的模样时,也不好多说什么,很快便帮她完成了那两个要求。
有了自己的舱房,姬姒把脸埋在被褥里,装做什么也没有发生的过了一夜,到得第二天,晨光明媚,春波荡荡时,她再次笑眯眯地出现在船头上了。
这条船上,如今是住了个足满,而且这船上只住人,马匹行李之类,都放在别的船上。
因为人多,姬姒虽然起得早,可起得早的也不止她一人。
几个北地高门的郎君正在晨光下的甲板上,读的读书下的下棋,有两人还在舞剑。
听到姬姒的脚步声,几人都回头看来。
见是一副生面孔,一个圆脸和善的郎君诧异地说道:“小郎何人?怎地昨日不见小郎?”
姬姒笑了笑,她学着北方人那样,以拱手为礼,“昨日人如此之多,郎君漏看了小可也是正常。”
她这话也有点道理。再说,对在场的众人来说,他们需要在意的,只有谢十八和谢二十九兄弟,当下一个个收回了目光。
倒是一侧,一个容长脸,修眉俊目的郎君向那圆脸郎君淡淡说道:“柳六,现在咱们身处南地,你就不要在意那么多了。”转眼,他想起一事,哧笑起来,“说起这南地,还真是挺有趣的,你们看那谢二十九,不过区区一个庶子,居然在外时,还替其嫡兄出面接待我等,便是那谢十八的部曲,面对他时也敬畏如主。这南地的嫡庶之间,就没有一点界限么?”
这人说到这里,语气极是不屑地说道:“我家那庶兄,可是和个奴仆差不多,任我打杀的……这些南人自称中原正朔,我却觉得他们太没有了规矩。”
这容长脸的郎君滔滔而言时,四周的几个北地高门的郎君,虽然没有附合,可那表情神态却是深以为然的。
舱中,刚刚准备跨出的谢二十九,这时一张冷漠的俊脸涨了个通红。想他生长在陈郡谢氏,因自小才智出众,走到哪里,不是被人围着捧着?虽说是庶子,可他的母亲亦是一百世族中的嫡女,他在建康,任何时候见到皇子,都是平等论交!可这些北人竟然如此羞辱于他!
一时之间,谢二十九进退两难,他想愤怒地冲出去指责,却也知道这根本无济于事,他有心退去,可又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谢二十九的愤怒,姬姒是不知道的,不过在她的记忆中,北方士族中,嫡庶之间有天壤之别倒是事实。在北方,当嫡兄的把庶弟当成仆人,等父亲一死就赶出家门,或者,掌了实权的庶子,拿出捏造的证据,诬指寡居多年的嫡母是妾,要将其发卖的,都是曾经发生过的事。
所以,那容长脸郎君的话,在北人听起来是极寻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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