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姨娘未出嫁之前也是块爆炭,这些年虽然磨了不少性子,但本性犹在,听了这话顿时火冒三丈,一把就把手中的碗砸在了三姨娘的头上,众人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见三姨娘惨叫了一声,一下子倒在了地上,一缕鲜血从额上流了下来,滴在了地上。
何良玉与三姨娘本就情投意合,再加上三姨娘柔美多姿,娇弱温顺,自然是他的心头肉,见三姨娘受伤,自然火冒三丈,一脚就把二姨娘踹到了地上。
这下几个孩子都有些蒙了,反应过来后都奔过去抱着自己的母亲大哭了起来。
何雪晴和何流芳抱着三姨娘边哭边叫:“娘,你没事吧,怎么流了这么多的血啊,爹,你可要为娘做主啊,我娘生生要被人作践死了。”
另一边也热闹,两个儿子也抱着二姨娘在哭,何美玉更是边哭边闹:“爹,你也太狠心了,你看把娘都踢得背过气去了。”
“都给我住嘴!”何良玉干脆一把掀了桌子,“别一口一个娘的,你们的娘早埋在地上要烂完了。”
他喘着粗气坐了下来,冷哼了一声:“看来这屋里没个正经能干的主母是不像话,让你们一个一个都翻天了。”
他冷冷的扫了一眼儿哭女啼的饭厅,说:“明日我就开祠堂,把三姨娘扶为正妻!”
“什么?”二姨娘忍着剧痛跳了起来,“你说什么?当年我嫁你之时,你是怎么说的,当年我用我的陪嫁帮你打通关系时你是怎么说的,当年,我生下你的长子,你又是怎么说的?你现在居然要让这个女人爬到我的头上来,何良玉,你是不是人啊!”
“柳氏本是我恩师的女儿,饱读诗书,贤良淑德,自然不是你等市井之女,粗俗之辈能望其项背的!”何良玉缓缓的站了起来,“你跟着我这么多年,我不会忘,以后我还是会待你如常。”
“不用了,何良玉!”二姨娘睁大眼睛,好像第一次看清这个在十五岁时的花雨中遇到的人,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年少,足fēng_liú,自己便是在那漫天花雨中看到了他,爱上了他,不管不顾的跟着他,可现在,他不要她了,之前说过的甜言蜜语都不算了,“这么多年了,我自以为了解你,没想到今天我才知道,我还是不了解你,罢了,我这辈子算是糟蹋了,可是我的儿子,我的女儿,我不能让他们接着受罪,何良玉,我要与你和离。”
“你可想清楚了!姐姐!”三姨娘强忍着笑意捂着额头站了起来,看向她,“你已人老珠黄了,若和离能去哪里呢,再说,你的陪嫁早被你败得七七八八了,你又要依仗什么生活呢?”
“这些自不用你操心!”二姨娘背挺得笔直,“我不要你何良玉一分一毫,但我要带走我的孩子!”
“不行,儿子不能带走!”何良玉下意识的大叫了起来,但是被三姨娘狠狠的看了一眼,便没有再说话了。
“无论儿子,女儿,我都要带走,我不会让他们在你这个贱人手里讨生活,不会让你作践他们,把他们随意婚配!何良玉,你但凡还有一点良心,请你答应我。”
“这,,,,只是孩子不一定愿意!”何良玉满怀希望的看向正靠在二姨娘身后的几个孩子,“你们是愿意跟着姨娘到外面去过苦日子,还是愿意和爹娘在这儿吃穿不愁的过日子。”
两个儿子想都没想叫了起来:“我们跟着娘,我们去找大哥。”而何美玉犹豫了半天,终于支支吾吾的看向二姨娘,欲言又止,二姨娘长叹一声,笑道,“妈不怪你,人各有志,你就留下吧。”
何美玉惊喜的看了看爹爹和三姨娘,又连忙装出一脸的不舍:“母亲又何必如此,爹爹刚才也说了,会待你如常,何必在乎一个名分呢?”
“你不懂!”二姨娘轻轻的摸了摸女儿的头发,长叹了口气,又深深的看了一眼自己爱了一辈子的男人,然后一手牵一个,头也不回的一路走出了何府。
等养在深院的何婉婷知道此事时,何良玉已经和二姨娘到官府办好了手续,也正式新立了妻书,立柳氏含烟为填房。
过了几天,何婉婷借故到了二姨娘,现在应该叫她沈悦榕沈姨家去拜访了一下,然后隐晦的提到了何若晨的行踪,并留下了一百两银子,沈姨叹道:“从来锦上添花者众,雪中送炭者少,你真是个好的,只怪我之前没好好照顾你。”
“沈姨快别说这些话了!”何婉婷叹道,“父亲真是太绝情了,我听说那日他踢伤了你,到现在还没全好。”
“哪里是踢伤了!”沈姨摇摇头,“我也不知何时又有了身子,一个好好的男胎这样没了。”
“沈姨不要伤心了,想来大哥定然在杭州已经站稳了脚跟,你过去一来好好养养身体,二来也可好好教养两个弟弟。”
“是啊,我这辈子虽然跟错了人,但有了三个好儿子,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只是你要注意了,以前我在的时候,同宋府的礼尚往来都是不错日子给的,那个贱人是个贪心不足的,怕是要你去孝敬孝敬才会帮你操持!”
“我省得了。船已经准备好了,明日你们早些动身,也好早日团圆。”何婉婷拍了拍她的手,安慰的说。
“我们在杭州把家定下来,以后你若是有什么事就给我们捎信,我让若晨来帮你,让别人都知道,你这宋家二少奶奶也是不孤不独的。”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何婉婷便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