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镛看到小礿时目光一清泠,整个人精神了不少,他朝小礿笑笑,把小礿刚刚喊的那一声“乐鸣”给抛在脑后了。
其他人可都是清清楚楚地听到小礿喊的是“乐鸣”,而不是“黄镛”,脸色都古怪起来,见小礿若无其事地朝黄镛笑着,只当小礿是跟着岳风在开黄镛玩笑,渐渐不放在心上了。
那一声“乐鸣”小礿是故意喊的,白痴才听不出来岳风那几声“黄乐鸣”喊得古怪。几百年前的黄镛是叫黄乐鸣没错,可眼前的这个黄镛可是只有名没有字的。就算俞明生他们要让黄镛模仿黄乐鸣模仿得十足十,也给黄镛取过字叫“乐鸣”,但小礿从没听人喊过黄镛“乐鸣”,他跟人自我介绍或名片上都没有“乐鸣”这个字。岳风三年里从没喊过黄镛一句“黄乐鸣”,现在却喊了,不是很奇怪吗!
黄镛渐渐恢复正常,方达跟他说了这十天来发生的事,也把“假死”的后遗症很可能在他身上再次发生的担忧告诉了他,黄镛听到这个消息时很平静,除了感谢方达他们相救之恩外,并没有更多的话,仿佛对生死已经看得很开。
黄镛一好,林玲他们又开始紧锣密鼓地打包东西,小礿这次留了个心眼,比他们提前一步走进黄镛昏倒的那个房间,从一堆杂乱的的物品里翻出标有“黄镛”的资料夹。
朱延礿和黄小礿各有一本资料夹,黄镛的资料夹却只有一本,小礿之前没翻过,不知道里面夹的资料是这个“黄镛”的,还是那个“黄镛”的。
资料夹的第一页是一张黄镛的个人资料表,有他的身高、体重、血型之类的,甚至还有他的饮食,兴趣爱好之类的东西,记得非常详细,都和小礿印象中的黄镛非常符合,比如爱看繁体字版的中国古典名著什么的。
第二页到第五页都是黄镛的各项体检结果,打印日期显示是六年前。六年前黄镛刚好在阿尔泰生了病,小礿猜想这些体检报告肯定是那时候留下的。
看到这里小礿就能确定,这本资料夹是“这个”黄镛的,不是古代的黄乐鸣的。
她继续往下翻,后面是厚厚一叠照片。照片上的人却是躺在“恒冻仓”里的黄乐鸣,跟洛华照片上的一模一样,古装打扮。脸死灰色的。只是照片的背景不同,有白茫茫的雪地,还有木屋室内,也有地下室。
其中一张背景是雪地的照片焦距拉得比较远,小礿终于看清那雪地其实是在一座陡峭的雪峰。“恒冻仓”的旁边还有一个冰窟窿,泛着蓝幽幽的光,不知有多深。冰窟口还散落着一些冰铲、绳子之类的东西。
每张照片上都有日期标志,小礿看了雪山背景的照片,发现都是三十年前,跟洛华的照片是同一天拍的。应该跟洛华的照片是同一组的,只是拍摄的对象不同。
小礿又看了其他照片的日期,都比雪山背影的照片要晚。
先前看到洛华的照片的时候。小礿以为是大冬天在林玲家门前的雪地上拍的,因为照片标志的日期是十月份,那个时候阿尔泰也该下雪了。现在看到照片的背景竟是在雪山上,小礿不禁纳闷了,黄乐鸣的遗体好端端的怎么会在雪山上。旁边那个冰窟又是干什么的?
木屋室内的几张照片,拍照日期是雪山照片的后一天。是把装有黄乐鸣的“恒冻仓”从雪山上搬下来之后拍的。照片的角落里隐约可见一件白大褂,很可能是林玲诊所的前身。
地下室的照片用了很强的曝光灯,照片上黄乐鸣的死人脸看着有些吓人。这时的“恒冻仓”有些不同,似乎比前几张多了几个部件。小礿习惯性地去看日期标志,脑袋懵了一下,半天都以为是自己看错了——照片上标志的日期居然是六年前!
六年前黄乐鸣的遗体居然还在!而且那时候黄镛也在阿尔泰。
六年前黄镛“假死”时也用过“恒冻仓”,是不是那时有两个“恒冻仓”呢?如果是这样,和朱延礿埋在一起的“恒冻仓”到底是谁躺过的?
两个不同时空的黄镛同时“死”在一起,想想都让人毛骨悚然,这也太邪门了!只是一个是真死,另一个是假死。
照这么看来,两个“黄镛”是合用了一本资料夹。
放下黄镛的资料夹时,小礿浑身的神经还有点木木的。最近诡异是事情层出不穷,还是把神经放麻木点好,不然人真的会被折磨疯。现在就算有人告诉她,这个黄镛跟那个黄镛是同一个人,她都可能会信。
林玲他们打包东西的时候,小礿把十天前理好的墙上的照片递给林玲,林玲没细翻看,直接塞进了包里,那张洛华和“恒冻仓”的合照,可能早就让他们给忘了。
把照片还给林玲之前,小礿把上面的人名全都抄了下来。这时没有网络,她想回南京后逐个查查。
重要的东西很快全部整理好,托运了出去,剩下的房子和杂物,还有发电机组等设备,林玲说先搁一段时间,以后再着情处理。
黄镛似乎被阿尔泰的秋景给迷住了,整天傻傻地看着山坡四周的景色发呆。那个一年四季春风拂面的的黄镛,经历这一连串的事后,眼角眉梢也带上了秋的萧瑟。有一次小礿不经意地跟他再次感慨了一句死后想埋在阿尔泰后,黄镛的心念也动了动,笑看着小礿说:
“你来,我也来。”
自从知道朱延礿是自己的生命来源之后,小礿对阿尔泰多出了一份淡淡的归属感,想来黄镛也有吧。
黄镛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