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兰回了屋直接爬到床上,收拾东西?不必,她虽然说的是回去住一段日子,但每隔三五天总要回来一趟的,也好让白氏安心,每隔五天,梁怀廉都会把梁恩平兄弟俩接回来,待一天再送回来,梁恩民虽然新婚,但竹器铺子刚开张,秦川又不在,平常由秦江打理着,他也得隔三差五过来看看,所以来回路上的问题不用担心,她也不用带多少东西,只打算带两件换洗衣服,另外,把小狸也带回去陪着她。
入夏以来,小狸便不再带风铃回来,甚至出去的时候也少了,偶尔出门,也很快就回来了,而且显得恹恹的,一副小惆怅的样子,一逗它就翻着白眼转到别处不理人。起初留兰以为是天气热的原因,过几天想想,大概也是和她一样觉着闷了,所以才打算连它一块带上。
隔天一早起来,其他人都有些吃惊她的这个决定,但也都吃惊了一小会儿,就表示淡定的接受了。
吃过早饭,留兰提着文清帮她收拾好的小包袱,抱着打不起精神来的小狸爬上了车。梁怀谷赶着车从后巷转到前街,和从北边走过来的李光文碰了个正面。
“李大叔,一大早这是要到哪儿去?”留兰笑吟吟地打招呼。
李光文瞧见是她,咧嘴笑道:“有个主顾拾掇铺子,要打几套木头架子,先去量量尺寸。对了,可就在你们家对面呢!”
“我们家对面?”留兰愣了愣,“你是说对面的当铺?”
“可不就是!”李光文肯定了她的猜测。
对面的当铺自打年前被人买下,就一直关着门不见动静,买下它的人也一直没露面,他们还猜测,这么好的铺子空置了小半年,买下它的人肯定又是个非常有钱的主。留兰甚至怀疑过又是易安之的作为,只不过还没打算好做什么。
“李大叔知不知道铺子拾掇出来要做什么?”留兰皱眉蹭了蹭鼻尖。
李光文愣了一下,“这个我还真没问,一大早有个老先生找到我那儿,只说要靠墙摆几套木头架子,让我去量量尺寸,定定样式,也没说是做什么。”
“哦?”留兰疑惑的皱眉,但也不能耽搁李光文的工夫,只好将疑惑先压在心底。“那李大叔赶紧去忙活吧!”
李光文应一声,挥挥手走了。
经过当铺门前的时候,门还是紧闭着。但不难听到里边乒乒乓乓声音,当铺里高大的柜台怕是要被拆了,改了当铺做别的行当,也不知道店家想做什么,搞得这么神秘。是想给人个惊喜还是怎么着。
留兰腹诽几句,便抛在了脑后。
田氏和梁恩娟母女看到留兰又跟着回来,也很是吃惊,听说她要在村里住一阵子,又高兴的很,连忙帮她收拾屋子。
梁怀谷和关华兄妹搬到坡上去住。腾出来的屋子母女俩时常打扫,稍微抹一下灰尘铺上被褥就可以住了。
收拾妥当安顿下来,吃过午饭。留兰躺在床上歇了个午觉,风从半开的窗户吹进来,确实比在镇上少了几分闷热。一觉醒来,神清气爽,伸个懒腰。准备工作。
拿出包袱里文清替她备好的笔墨纸砚,铺纸磨墨。刚提起笔,方才还蜷在床头打呼的小狸一个纵身跳上桌,伸出前爪在纸的边缘处按了按,打了几个转,选了个舒服的姿势趴下,半阖着眼,耳朵偏又一颤一颤的不像是睡着了。
留兰脑中某根弦一跳,冷不丁又想起那一树落桂,那个白衣垂发提笔作画的少年,她也想过,小狸这阵子不出门,不知道是不是他已经离开了,这么想的时候,心底竟然有些空落落的,这感觉来的有些奇怪,毕竟才与他见过一次面,严格意义上两个人连句话都不曾说过。
对这种感觉她表示很无语。上一世她只钟情恋都没有,自然也不会有不相信爱情这样沧桑的念头,反倒是看多了王子与公主的浪漫心底里还有那么一点点儿的憧憬,可是,一见钟情,未免太玄乎了,如果是上一世,突然像过电一般或者心跳一百二以上,那就直接要了她的命了,总不能也归结为上天注定吧?
虽然她一直是个半调子宿命论者,即使遇上穿越这档子事也还是个半调子无神论者,遇上事儿的时候也爱叫两声天,但怎么想都觉得上天什么都管不大靠谱。
认命的叹口袱里摸出特意带来的泥人儿,让它靠着墙立在桌角,才又提起笔,一鼓作气,把一些零碎的念头写在纸上,再一番勾勾画画,才松口气,搁下笔拭去额上沁出的汗珠。
夏天总归还是夏天哪,听听外面的蝉叫得多带劲,不热才不正常呢。
不过探身窗外看看天色,日影偏东,太阳差不多该下山歇着了,暑气消了不少,留兰卷起最表层一张勾画了凌乱线条的纸,拍了拍小狸的脑袋,“去坡上找恩民哥,你要不要去?”
小狸撑开眼皮看她一眼,前爪向前一伸,弓起身子,姿势优美的伸了个懒腰,才轻盈地跳下桌子,跟上了她的脚步。
和在菜园子里忙活的田氏和梁恩娟母女打了声招呼,一人一猫出了门。这时候天凉快了,人们都在地里忙活着,一路走来,只碰上了几个人,都亲切的和留兰打了招呼。到了坡上,梁怀全家的小院儿柴门紧闭,这才想起来,梁恩民才新婚第二天,怎么可能到坡上来干活,她也不能跑去打扰人家新婚燕尔的小夫妻,只好先转去找梁怀谷他们。
可人竟然也都不在。留兰站在紧闭的柴门前想了想,转身从北边下了坡,果然在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