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惊非同小可,方紫苏顾不得想方维勒远在大洋彼岸,如何能跟着她穿越,猛地一下睁开眼,把伏在她身边的小男孩吓了一跳,但很快又转惊为喜:“姐姐你醒了?!太好了,太好了!”
方紫苏仔细打量着眼前欢呼雀跃的小男孩,确实跟小正太方维勒有些相像:都是四五岁的年纪,都是粉雕玉琢的眉目,身量也差不多,只是方维勒过早的接触了科技与科学,眸中总是闪烁着一股子疑似遗传的狂热,这个便宜弟弟,眼中就纯真多了,加上喜悦的泪光一清洗,更是清澈的不掺半点儿杂质。
确定方维勒没有姐弟情深的跟着来,方紫苏也放心了,小男孩喊叫的声音不小,却没见再有人进来,刚才他也说了,他娘,呃,应该也是她的便宜娘还没回来,现在只一个小孩子,正是探听讯息好时机。
“咳咳!”稍一斟酌,方紫苏故意清咳两声,吸引仍沉浸在惊喜中的小男孩注意,“我这是怎么了?”声音细细嫩嫩带点儿沙哑,和她之前病中虚弱时倒有些相像。
她这么一问,便宜弟弟嘴角一撇,晶莹的泪珠子瞬间爬满了小脸:“都是留白不好,留白不该拉姐姐去镇上讨钱,要不是留白,姐姐就不会受伤了…”
“讨钱?!”
方紫苏正想咽点儿唾沫湿润一下干涩的嗓子,一听这话差点儿呛到,难不成并不像她判断的,已经穷的揭不开锅不得不上街讨饭了?
“嗯,那家绣坊…欠了娘银子不给,留白想…帮娘…要回来,没想到…那些坏人把姐姐推到了,都是…他们不好…”
便宜弟弟哽哽噎噎,话说的七零八碎的,但方紫苏总算是听明白了一些,忍住了没有做出拍胸脯表示压惊的动作,好在还没悲惨到当街讨钱的程度,小孩子一激动一时没表达清楚,应该说讨债倒是更确切一些。
不过哭成这个样子,也不好按着她原定的计划引导他多说一些,还不如直接问来的快一些,想来他年龄还小,看上去跟姐姐也很亲厚,应该不会怀疑什么。
“留白不哭了,姐姐没事,只是姐姐头撞破了,一想事情就疼的很,有些事想不起来了,留白告诉姐姐好不好?”
方紫苏撑坐起来,将便宜弟弟拉到身边,替他擦去腮上的眼泪,温言安慰着,说起来小正太方维勒不是一般的乖,还从没在她面前哭闹过,她可是空挂着姐姐的名头从未尽过姐姐的义务,便宜弟弟这么一哭,心里还真有些酸酸的,又或许是原主与弟弟感情好,多少有一些移情到她这里。
小孩子果然好哄,还是她遇到的小孩子都是乖的,几句苍白的安慰就让自称留白的便宜弟弟止住了眼泪,听她说头疼,神色里又添了几分担忧,便一五一十的讲起了事情发生的起末,方紫苏又巧加引导,总算知道了个大概。
方紫苏目前所在的地方,是一个叫梁石桥村的村子,梁石桥村旁边还有两个村子,一个叫吕石桥村,一个叫唐石桥村,最近的镇子叫上林镇,距离不详,沈留白只举例说他这样腿短点儿的小孩子走着去要一个多时辰。
关于外部环境,年仅四岁的便宜弟弟沈留白知道的也只这些,还是方紫苏从他零里巴碎、前言不搭后语中提炼、整理出来的信息。
顾名思义,梁石桥村的人都姓梁,这就像吕石桥村的人都姓吕,唐石桥村的人都姓唐一样,听起来总有那么点儿理所当然用不着费工夫解释的意思。往上追溯几十年上百年,一村人或许都是同一个祖宗,开疆辟土,衍生后代,发展成一个个不大不小的村落。
诸如此类社会科学类知识方紫苏还算容易理解,至于发生灵魂大挪移这档子事的原因,沈留白也用他错综复杂的思维方式讲了一个简而概之的故事,又在方紫苏刻意的引导下,总算是把前因后果讲了个清楚。
得益于之前看过的个完整的故事就被方紫苏完整的演绎出来了。
说到梁石桥村,外姓只有两户,一户是姓沈,也就是方紫苏现在的家,她现在的名字叫沈留兰。另一户是他们的邻居文家。
当年他们一家搬到梁石桥村,沈留兰才两岁,如今住了也有五年了。他们的父亲沈子林,算不上是书生,但也能识文断字,对村里的孩子,也不吝于教导,不仅如此,他还能上山打猎,下河捕鱼,每次一起进山下河,收获总要比同行的人多一些,这些看在质朴的村民眼里,可不就是能文能武,加之他又是出了名的大方豪爽,哪家遇上难事,伸手便帮,从不问回报,因此虽只五年,在梁石桥村就有了一些威望,因此他们虽是外姓人,并未受到排斥。
至于邻居文家,比他们早来几年,因是一个寡妇文氏带着两个孩子,村民多有同情,而且文氏也是极好的性子,日子虽然苦一些,但也过得安生,自从两家做了邻居,得了沈家夫妇的照顾,两家的感情极为深厚。
只是没想到,去年冬初,沈子林想趁着初雪未到,进山想多打些猎物存起来好过冬,却被同行的村民背了回来,生命垂危,村民帮忙从镇上请来了大夫,可即便是镇上的大夫也不见得有多高超的医术,却只瞧出他是中了毒,直到他咽气,大夫都找出他中毒的原因。
沈子林猝死,连句话都没留下,天降灾祸,也多亏了平日里看着娇弱的沈母白氏强自支撑,又有文氏在旁扶持,娘仨儿才堪堪熬过了寒冬。
确切的说,是娘四个,还有一个在他们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