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一见面就喊出了她的名字,还很熟稔的样子,留兰吃惊了一下,他又是迎着光走过来的看不清长相,等走进了才认出他来,“小罗哥哥,是你!”
小罗就是上次贾管事派去去花样子的小伙计,自来熟,见人说不上两句话就算熟人,上次他到沈家,只没和梁怀谷碰上面,尤其跟文泽留兰两个,聊起来那个热乎劲儿,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一块儿长大的呢。
“唉,可不就是我嘛!”小罗见留兰也认出了他,高兴的裂开了嘴。
“小罗哥哥,铺子里怎么没人啊?”留兰奇怪的问。
“绣娘都在后边屋子里呢,别的人都被姑丈,啊不,都被贾管事打发出去送货了,留我一个看着铺子。”
留兰明了的点点头,掏出花样子递给小罗,“小罗哥哥,我娘让我把花样子给捎来了,给你!”
“哎呀,我怎么把这个给忘了!”小罗一拍脑袋,刚好拍在刚才碰门上的地方,又“哎哟”一声,紧着轻轻揉了几下,才伸手接过花样子,“唉,真是一事错,万事错,姑丈说的真没错,一件事做错了,耽搁了其他事儿也出错了……”
一句话好几个“错”字,留兰听着有些迷糊,“小罗哥哥,什么错不错的?花样子有错吗?”
“不是,不是,我不是说花样子,花样子很好,好的不得了!”小罗连忙摆手,“唉,是我自个儿做错了事儿,正不知道该怎么办呢,你看看,把姑丈吩咐我的正事儿都忘了,幸亏他这几天忙没顾得上问花样子的事儿。”
留兰原想着送下花样子紧赶着去买盐,好腾出时间来逛逛其他的,但瞧着小罗后悔不已的样子,一时没忍住,“小罗哥哥,你做错了什么事儿?”
“唉,还不是我粗心大意,大半个月前拾掇后边库房的时候落下一匹绢布,还掉地上了,后来我还去瞅了好几遍,案子挡住了没瞅见,这不前儿进的新货快到了,姑丈让我把库房打扫一下安置新货,这才看见了,可惜前些日子雨水多,地面儿上潮湿,那匹绢布都生了霉点子了,姑丈让我找个主顾,折价正匹的卖出去呢,我这不后边院子里晒着呢,瞅着上哪儿找买正匹绢布的主顾去啊。”
上回小罗就提到过,他是贾管事媳妇儿罗氏的娘家亲侄子,贾管事带他出来是让他跟着学本事的,让他把发霉的绢布卖出去,还得整匹的卖出去,怕是在考验他呢,再者也是让他对自己的工作失误印象深刻一些,要不,绣坊又不是布行,谁会来这里买整匹的绢布。
留兰心里这么想着,脚下却不由自主的跟着小罗到了后院,整匹的绢布都被他撑开了晾着,左弯右拐的绕满了大半个院子,也难为他撑起了那么多竹竿。
“你瞧瞧,多好的绢布啊,就让我给糟蹋了。”小罗摩挲着晾着的绢布,恨不得把上边的霉点子都抹干净了。
素白的绢布上点缀着暗黄的霉点子,都差不多铜钱大小,远远看着倒像是绣上的山菊花,只不过是枯萎了的山菊花。
霉点子虽然不少,但剪开了绣成帕子或者荷包香囊之类也使得,留兰认定了贾管事让小罗整匹卖是考验他,不好再多说,却听小罗在那嘀咕:“哎,姑丈这是在难为我呢,肯定是奶奶又反悔了,非得撺掇着姑丈把我撵回去才成,哎呦这个怎么办才好……”
他嘀咕的声音不大,却也能让身边的人听得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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