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且慢。”夕颜心知曾掌柜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这个男子看起来衣着不凡,虽年岁与自己相差不了多少,但也似来自乌兰国中有头有脸的人家,否则不会出门在外有这样四个健硕的侍从相随,而且从适才与那个被唤作蒙东蒙西的二人过了几招后,夕颜明显感觉到他们二人在有意掩藏实力。
那个男子颇具笑意地抬臂,名为蒙南蒙北的持刀二人也随着主子的手骤然停下脚步,“这位小姐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我们把绣品给您就是了。”夕颜浅浅一笑,平静说道。
“嫂嫂!”话音刚落,便听见子岚急急地唤出声来:“咱还用怕他不成。”
“怕倒是不怕。”夕颜抚了抚子岚拉扯着她的手,抬目朝那男子望去:“只是不想伤及无辜,这店里来来往往的都是些喜好清静的雅士,若任那锋利光亮的刀刃肆意舞动,岂不是毁了‘梧桐绣庄’本该有的淡泊浮沉?还不如将东西捧手给他,也好免了一场无谓的冲突。”
“小姐的意思是说像我这样的粗人,根本不配在这样雅致的地方动手?”那男子耸眉瞠目。
夕颜摇头一笑:“看来公子不仅容易浮躁冲动,还这样喜欢猜忌,这便是公子周遭没有能够信任之人的表现。”
那男子紧锁的浓眉微微一震,像是十分诧异,随即平静道:“不想小姐既有这出众的相貌,就连思想,都也是常人所不可比拟的。”
“公子谬赞了。”夕颜欠一欠身以示礼貌,继续道:“适才那话可以看出,公子对我并没有什么恶意,只是为了争得那一口气罢了,既然如此。那就请公子接受这两幅绣品,当做是我的一点心意。公子且命下人收起拳脚弯刀便好,免得吓着了过往的百姓人家。”
那男子听得心中畅快,哈哈大笑起来,扬手一挥,蒙东蒙西蒙南蒙北四人立马退到他的身后,只见他勾起意味深长的笑意来:“小姐如此通情达理,不知可否留下名姓,彼此做个朋友?”
感觉到子岚已经满是怨气与不解地匆匆往门外走去时,夕颜朝身旁的花蝶望了一眼。却依旧对他答道:“名字不过是个称呼识别的虚无,有与没有,记不记住都罢。”
花蝶已经在两人说话间将绣品送至男子的四名随从面前。待他们接了过去,又匆匆追着子岚出了门去。
“话虽如此,但若他日在街上再同小姐碰面,却不知该如何称呼怎办?”男子斜目望了望蒙东手中捧着的那两件绣品,笑意越发浓烈起来。
夕颜却也笑容不减道:“小女子姓乔。”因还不清楚对方追要自己名姓的目的。她还不能将自己是萧家人的事情说出,以免惹来什么不该有的变数,可不知为何,夕颜总有一种莫名的感觉,那便是这男子的笑容中,有着让人战栗的冷森。仿佛他一直都识得夕颜,一直都在笑看着她有意隐瞒着身份一般。
“在下哈川合,小姐若是有事来寻的话。前往‘梧桐绣语’所在的这条街上的‘昌华客栈’便可,因刚刚来池林城中游玩,所以十天半月都还不会离去。”男子语罢,便领着四名随从一起踏出了绣庄。
曾掌柜长吁一口气迎到夕颜身旁,无奈道:“表小姐!要不您再挑上两幅?”
只夕颜的目光随着哈川合的身影不动。待出了铺子三四丈远的地方,不知从街道两旁哪里忽地闪出十余名持刀随从。跟在他的身后一起往前行去。果然没有猜错,夕颜心中渐渐踏实了下去,若只是那四个随从相伴,那男子不会如此张狂,况且既然是乌兰国的人,又怎敢只这样几人就来闹事?
望着他慢慢远去的背影,恍惚间夕颜似乎看到他笑脸回头,朝自己望来,待她眨一眨眼睛细看时,又只剩下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可刚刚那一个笑容那样深刻,并不像自己看花了眼睛。这个男子到底是谁?若只是个来池林城游玩的乌兰国富家子弟便好,可若是别有它谋呢?而这谋又是针对何人何事?
依稀记得前两日时四婶还言谈中说起了都城中将近的战事,无奈而惆怅。这个男子就算是乌兰国派到北苑国做些什么的,也不应该前来这西南边的池林城中,夕颜但愿是自己多虑了。
“嫂嫂!”子岚慌张的声音中在耳畔响起。
夕颜朝她望去,她的目光也是紧紧锁在哈川合离去的方向,看来她也定是看到了那群跟随着他一起离去的十余名随从了。
“这下明白嫂嫂为何会突然改变了主意,对他如此客气了吧!”夕颜朝她笑了笑。
“他是什么人,怎会带这样多的随从,看着装扮既不同于我们,又与池林城中的人有着些差别。”子岚回过脸来,蹙眉问道。
夕颜望向一圈,大厅中的顾客虽已经又各自忙碌起自己的事情来,但仍有些许围在她们身旁,于是便朝身后的曾掌柜说道:“改日我再来吧!今儿给您添了不少麻烦。”
“表小姐可不要这样说话,让您空手而归才是我的不该。”他一面作揖,一面唤了声伙计。
夕颜明白他要做什么,忙说道:“曾掌柜可不要这样,若是如此,那下次我是再不会来这里瞧了。”语罢,便把他递到面前的荷包给推阻了回去,随即携着子岚朝门外走去:“您快忙活去罢!”
“表小姐!”曾掌柜在后面唤她不得,便也只能作罢。
“嫂嫂!”子岚开口道。
未待她说出要讲的话,夕颜便答道:“那人来自乌兰国,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