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桐强忍住满腹惆怅,极力道:“四夫人也不知劝了多少回,哭了多少回。t对于吕少爷的事情,萧爷爷也是使了不少银子与人脉关系去打听,只知道如今的皇上要留他在赤龙门,也就是进入凤凰城内城的那道主要城门做一名普通的侍卫,他执意不肯,却不知此举并未迁怒皇上,反惹的许多大臣斥责,说他不感皇恩浩荡,反执迷不悟,于是接连上表,说吕少修留不得。”
夕颜听了一惊,忙问:“那皇上是如何说的?”
“听来萧家同萧爷爷讲这件事情的朝臣的意思,好像皇上只说搁置再议,并未要依众人之意惩处吕少爷。”语桐说着,见身旁姐姐若有所思的样子,想到吕少修如今的凄凉处境,不禁感叹:“虽然我同那吕家少爷接触不多,但却是时常听萧家人提起,在萧家,无论主仆,皆是不相信吕少修会是那谋君叛乱之人。”
“知道他品性的人,自然不会那样怀疑,且也明白这其中暗藏的阴谋陷阱,只是敢怒而不敢言罢了。虽众人皆言少修的错,但不少事外的清醒之人,也是能够看透这原故的,想必皇上也是忌惮着这一点,怕惹来非议,而迟迟未给少修定罪。”夕颜静静捧起桌上的茶盏,虽然如今的公孙熠有些难懂了,但她还是能将他的心事看穿几分的。
她转目望了望若有所思地妹妹,淡淡笑道:“你来都城这么久了,舅舅他们都不着急让你回去吗?”
杜雨桐笑了笑,眨眨眼,佯装出一副诚恳的样子,道:“还不是姐姐你交托我协同子宇管理萧家,如今竟被死死束在这长兴城里。有家难回了。”
“你这丫头,得了便宜还卖乖。”夕颜拿手指轻敲了敲她的额头:“快给我正经了说。”
语桐假意抚了抚额,露出疼痛的表情来,努嘴道:“你怕是还不知道,父亲母亲如今都来了,正住在乔府上呢。”
“这样,那要住到何时?这次来可是要接你回去?”夕颜替子宇心忧起来。
语桐笑道:“姐姐你还不知道我父亲母亲吗?他们向来都是随着我的,况且如今长兴城中有了我牵挂的人,他们必然是不会逼着我回去的。放心好了,他们只是久久未见着我了。且池林城那边的生意有掌柜的招呼着,这才放心来这边瞧瞧,待到了腊月。再回去理理今年的账目。”
夕颜这才展眉一笑,道:“在这儿呆得竟是连家都不肯回,还真是把自己当萧家的二少奶奶看了。”
“过年的时候还是要回去陪着父亲母亲的,我与子宇商量,那个时候他再去同萧爷爷说一回我们的事情。若是准了,就过完年差人送聘礼去池林城,然后把我接到姑姑家住着,等定好了日子再去迎。”语桐羞羞地说着,脸上竟渐渐生出几分红晕来。
夕颜忍不住笑出了声,直道:“亏得我这个做姐姐的怕因了自己耽搁你们俩。竟想不到你们二人将一切都安排得妥妥的,看来是不再需我操心了。”
语桐看她咯咯笑的样子,一面去捂她的嘴一面说道:“我的好姐姐。你小声着点,这都是我与子宇私下商量着的,叫别人听着,岂不是要笑我这么着急嫁人?”
“你都不怕我笑,还用担心别人听了去吗?”夕颜笑着拿眼瞥了瞥她。
语桐知她是有意的。这才不去阻拦,只应话道:“姐姐你同别人不一样。你是我同子宇的媒人,到时是要多喝几杯喜酒的。”
听了这话,夕颜心头不禁生出几分伤悲来,却仍含笑道:“姐姐不比过去般自由随意了,不说能不能喝上你的喜酒,怕是到时爷爷连萧家的门都不会许我再踏进。”
语桐听出她话中的失落,只坚定说道:“姐姐不要多想,总有一天萧爷爷会明白姐姐一直以来对萧家的苦心的。”
夕颜涩涩一笑,若要爷爷原谅自己,怕是极难的了。小心遮掩住满心的苦楚,含笑一问:“父亲和母亲如今都可好?”
语桐想了想,回道:“姑姑倒是同过去一样,只不像当初那样日日为你忧心了。只是姑父变得十分沉默,时常阴沉着脸,像是事事不顺,我小心向姑姑打听,也未曾听说是朝堂上遇到什么不顺,尤其在三王爷去世的那段时日,天天都将自己闷在书房中,一坐便是一天,想必是老友忽去,心中堵得难受吧。”
夕颜听得心里酸楚,父亲攀附了这么久,付出了这么多,为了对付萧家,将她送入萧家,为了对付吕载夫,将若辰送去边境,为了取得三王爷的信任,当年明知道昭轩昭雪二人是太子的一双儿女,却仍应三王爷要求将他们收于跃龙堂门下,悉心教导出的,竟是要生生取他性命的两人。跃龙堂如今的支离破碎与名声扫地也皆是因三王爷的诸多任务而起,却换来的,竟是他的抛弃,是他与公孙旭越走越近近,或许父亲是心伤的,亦或者是感慨山外有山,他定是没有想到过,一直以来将他视为亲友的三王爷,也不过同他一般,掺杂了太多的利用。
而如今父亲的日日沉静不问闲事,却并未让夕颜感到欣慰,反使她十分不安,父亲的心事极深,又从未如此挫败过,跃龙堂虽是没了四大杀手,却仍是令人闻风丧胆的第一组织,而若辰当初被送去边境,又正是三王爷为了今日做出的部署,吕载夫是惜才之人,所以并不在意若辰是乔太师幼子的事实,因此若辰十分得吕载夫信任,故在吕载夫离世后,其旧部都心甘归属若辰管制,这一点正中了三王爷最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