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端起茶送至嘴边的萧五爷将杯子移开一些,面不改色:“不顾。”
“那五爷又对萧府的今后作何打算?”夕颜落座到他的对面。
萧五爷唇角微微勾起,摇头道:“不知。”
杏眼微嗔,她直截了当道:“五爷可对我突然插手钱庄之事有所埋怨?夕颜也是为了萧家好,若我的入主只换来您的不顾与不管,那今晚夕颜便去禀了爷爷,由五爷来把持好了。”
听到此话,萧五爷不仅不怒,反倒笑出声来:“大少奶奶虽是心思缜密,却对萧鹏少了一份坦然。”
夕颜微微低下头去,并不答话。
“你上来便是两个问题,叫我如何应接,既然义父让你我来管理萧家钱庄,那自然共同说出彼此的看法。而非大少奶奶将心中所知悄然隐埋。”萧五爷面色依旧挂着笑容。
她这才明白,含愧道:“五爷说的是,夕颜本为晚辈,应该由您来做主的。”
五爷这才点了点头,却依旧少言少语,夕颜心中疑惑,此时的他跟方才在庞管家面前俨然不同,难道他真是因她的介入而心存不悦?
沉静半响,夕颜终开口道:“萧家铺子产业庞大,又有主心骨萧家钱庄这个坚实的后盾,若是按当前的发展来看,是定无需长忧的。可如今,长兴城表面一片繁华,却是暗藏汹涌。”
萧五爷这才抬眼望她:“我就是等你这句话,既然你同庞管家都能无所顾虑,又为何方才与我遮掩。要知道,生意场上的伙伴,最忌互相猜测心存它念。萧某更是如此,最厌不以诚相待之人。”
夕颜恍然,原来这位萧五爷虽身战商场,却也是豁达之人,并非因在钱庄权力的拆分而不悦,可为何,从他不变的笑中,读出许多莫名来?
她继续说道:“所以,萧家如此招摇耀眼,恐怕会遭人觊觎。”稍稍压低声音:“甚至会卷入不该卷入的大势。”
萧五爷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颤,几滴清茶撒到了手背上,他用手轻轻弹去,收回望向窗外目光,眉头锁起,凌然道:“你如何看得?”
“府上已经出了一两件牵扯到皇族外敌的事情,让我不得不想到,况且,如今的北苑国也不同于前些年般安宁,而远在北漠的乌兰国也不似曾经甘心俯首。”夕颜一字一顿道:“战争一触即发,战乱最需要的钱物变成了最当前的准备,而在北苑国,钱是萧家,萧家便是钱!”
“你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义父和我曾经商量过这个问题,萧家太过富有,已成为众矢之的。高处不胜寒,萧家独领太久,早晚会发生你我应接不暇的事情,毕竟是从商之家,除了钱,没有过多的依靠,权贵之势与皇家都有可能达成利益上的共识而对萧家虎视眈眈,一旦被他们联手攻击,恐怕是存亡难定呀!”
方才还淡定自若的萧五爷也面现愁容:“我这几年已经在尽量的一再抑制过多盈利,比如提高伙计们的待遇,发放各种奖励,散财救贫困的百姓,兴建学堂,但这些对萧家来说只是九牛一毛,每年的进账依旧只增不减,于是我和义父就共同想到一个解决办法......”
他稍一顿声,还未及继续言语,便见夕颜玉指轻蘸杯中之茶,在桌上几笔而出,微微一笑,说道:“可是此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