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如果大哥是那种揍一拳就服帖了的人,倒是方便,只是他从一开始就拿出了拼命的架势,我不下重手的话,他根本就不会认输,但我又怎么能对他下重手呢,我一时急智,想到了一招。就用胸口接了一记大哥的拳头,其实打着也不痛,我往后摔了两三米的样子,就躺在地上装死,大哥当时慌了,赶紧上来看我怎么样,抱着我回了房,直到请了大夫来。”
易卿继续道,“那时候云昭一眼就看出我是故意的,带着大夫来我房中的路上就交待好了不要穿帮,他来了以后,就和娘说了些什么我一直郁结腑内之类的话,加上阿谨又一直在旁边哭,这种气氛之下,当晚大哥就向父亲认错并保证绝不再犯了。”
“然后你就一病不起?”
易卿点头。
顾寻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叹道,“那这些年,杨慎不是一直活在自责里?”
“家里也太平了很多。”易卿道,“你应该能看出来。”
“怪不得阿谨对用修有成见。”顾寻摇了摇头,“你至少应该向他解释清楚啊。”
“这其实是我想看到的。”易卿道,“我不希望三弟和大哥有过多接触,更不希望他学大哥的样子,一个人心里如果一直装了天下,就很难再划出其他地方容纳旁人了。你与大哥接触不多,不了解他在政*治上是个多固执地人,我也懒得学给你看了……”
顾寻抱了抱易卿,低声哄了一句,“可怜的易卿。”
“装病其实挺好的,我不愿按大哥的路走,不愿跟着那些王公贵胄一起念书,有副病弱的身体才方便做自己的事情。只是少不了给那大夫好处,让他封口罢了。”易卿轻声道,“不过也就有了正当理由跟着几个师傅一起上山,没有旁人的束缚。”
说到这里,易卿又握紧了顾寻的手,“你当真不愿现在就跟我走吗?”
顾寻望着易卿,认真地思考这个问题,良久才道,“你要带我去什么地方?”
“你呢,你想去哪?”
顾寻略一沉吟,犹豫着开口,“还是……想去南方。”
“那我们就去南方。”易卿道,“化名之后就在那里找个地方隐居,像我七师傅那样,就不会有人来打扰我们的日子。”
顾寻心中欢喜,纵然心中明白不可能现在立即离开,也忍不住靠在易卿的肩上莞尔,良久之后这笑意才退去,顾寻微微抬头,望着易卿的眼睛,轻声提醒他,“那阿谨怎么办?”
“我故去之后,阿谨就是家中唯一的‘孩子’了,自然少不得受重视,不必担心。”
“时一呢?”
“如果你舍不得,我们就带上他一起。”
“那若是皇上下旨追捕呢?”
“做好安排也就不会了。”易卿道,“你也演一出意外身亡的戏码就是了,然后我们再约好一起诈尸,怎么样。”
易卿笑得很开心,顾寻也同样含着笑望着他,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她轻声道,“我总觉得现在走不妥,总还有一些事情拖累着,如果不解决掉,会记挂一辈子的。”顾寻望着易卿,笑道,“你去提亲倒是可以的,就怕夏家怕皇上责怪,不敢擅作主张,到时候你碰一鼻子灰,可别怪我啊。”
易卿的笑意淡下去,有几分失望,“你到底想解决什么事情啊,比我还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