璎珞顿时被吓得身体僵直,噤声不语。
幸而这时夜洛霄淡淡的声音传来:“她只是一个小小的婢女,并非专门的驯化师,恐怕会让十七弟失望的。”
月咏心中还未松一口气,就听夜染接着说道:“九哥此言差矣,我堂堂魔族子民,无论男女,皆是勇士。她昨日一战成名,今日若是连一只小小的飞天都驯服不了,明日就会有无数人笑话我们,竟把废物当宝贝。”
夜洛霄不再说话,只是若有所思地看了月咏一眼。
月咏的目光却瞥向夜摩天,这么久了,他依旧一言不发。若是以前的他,怎么可能这么眼睁睁看着别人为难她?
他是真得忘记她了吧……
可是为什么呢?是他自愿,还是别人强迫?
月咏不敢继续往下想,干脆把心一横,在璎珞身边跪下,“十七殿下所言甚是。婢子今日若无法驯服那飞天,便辜负了各位殿下的重望,也没脸继续活在这世上。郡主她只是担心婢子,才会出言冒犯十七殿下,还望殿下赎罪。”
“说得好!”夜染脸上重又露出一丝笑意,“这才像是我魔族勇士应该说出来的话。就凭你这句话,你放心,就算你无法驯服那头飞天,我也会恕你的罪。都起来吧。”
“多谢殿下。”月咏俯首施礼,然后将璎珞扶了起来,并轻轻握了握她的手臂,示意她不用担心。
“来人啊,把那头还未驯服的飞天牵出来。”
随着夜染的一声令下,四个驯化师在一个黑衣人的带领下牵出一头飞天来。只见那飞天的头被套在一个特制的袋子里,无法视物,长长的脖子上有一个金属圈,上面连着两条手臂粗的链子,被领头的黑衣人抓在手中。至于它的身体和四只利爪则被一圈一圈的红色光绳紧紧缠住,四个驯化师分别抓着光绳的一端。尽管如此,那飞天还是挥舞着两只各长达一丈的巨翼拼命挣扎。带着尖刺的细长尾巴在地面上划出一道道深痕,似乎拼死都要挣脱这捆绑住它的束缚,就连四个驯化师都快要抓它不住。
月咏深吸了一口气,目光坚定地走向那头要嘛被她驯化要嘛摔死她的飞天。
只是当黑衣人抬起头。露出兜帽下的脸时,她还是忍不住大吃一惊。
对方竟然是碧落!夜摩天四个手下中唯一的女子。
也直到这个时候,她才觉出不对劲的地方来。不管是昨天还是现在,以前随时在夜摩天身边的魇修、因驰和黄泉一直都没有出现!
不等她说什么,碧落就已经将链子塞进了她的手中。用只有她们两人能够听见的声音说了一句话:“拔掉金羽。”
什么金羽?
月咏来不及细想,因为碧落一退开,那四个驯化师便同时放开了手中的光绳。飞天得了自由,立刻扇动翅膀,要腾空而起。她不敢迟疑,一步跃上飞天的背部,双腿紧紧夹住其脖子和身体的连接处。
虽然隔着那层特制的袋子,但月咏还是听见了飞天愤怒的吼叫,随即感到身子猛的往后一仰,笔直地朝天空飞去。
看来它是想把她从自己身上甩下去。月咏自然不能让它得逞,把那两条链子在手上紧紧缠了好几圈,用力握住。
链子连接的项圈套住了飞天的脖子,她这样用力往后拉,使得飞天更加难受,也更加愤怒,刚飞到半空中便又急速地往下俯冲。
仿佛在坐九十度垂直的过山飞车,月咏只觉一颗心顿时跳到了嗓子眼,呼呼的风声变作锐利的刀刃从她脸上刮过。不过幸而她有御剑飞行的经验,此刻倒也不慌。任凭那飞天上天入地如何折腾就是不松手,同时一边集中注意力仔细在飞天身上寻找碧落口中的“金羽”。
飞天的脖子、身体以及尾部都被细小而坚硬的鳞片所覆盖,唯有双翼才长着鹰一般细长的羽毛。可是月咏穷极目力也只看见黑色的羽毛,哪里来的金羽?
就在这一瞬间。飞天似乎察觉到她在分神,突然在半空中翻了个身!
月咏一时大意,从背上被甩了下来,就连右手中的链子也松了开来。整个人悬在空中,仅凭一只左手支撑。
站在地上的璎珞看她陷入如此险境差点惊叫出声。可更可怕的一幕还在后面,因为惯性和太重的原因。左手链子也突然从她手中滑落了一大截!
幸而月咏在最后死命抓紧了链子,稳住了下落的身体。但很明显,飞天并不愿让她这样好过,东突西进,还用力晃动着脖子,一心想将她甩下去。
月咏手中只剩下最后一圈链子,手掌中央被勒出了一条通红的血印,整条左臂就像要被生生扯掉,可她就是不放手。其实夜染刚才已经承诺,就算她无法驯服这只飞天,也不会治她的罪。但此刻她心中的倔劲犯了,再加上夜摩天这两天来对她的不理不睬深深地刺激了她,让她决心和这畜生死干到底!
大概是看老也甩不掉她,飞天的吼叫更加愤怒,奋力挥动翅膀,向前方的断崖飞去,看来是想将月咏撞死在岩石上。
看到这一幕,璎珞只觉脚底一软,眼前一阵发黑,只能用双手捂住眼睛,不敢去看月咏被撞得粉身碎骨的样子。
可是过了好久,周围还是一点声音也没有。
月咏她,是不是已经出事了?
正在璎珞胡思乱想的时候,她的耳边突然响起夜染的一声叫好,然后是一阵掌声。她连忙抬头一看,只见月咏端端正正地坐在飞天的背上,正向这边飞回来。
原来在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