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羲白张口正要说话,门外已有柴房的伙计们来敲门,“客官,您要的热水来了。”
他微瞪了她一眼,只得过去开门。
不一会儿,那两个伙计三、四个来回,已抬了浴桶,并将水装满,还搁上了三粒澡豆,在外门上悬了挂壶,这才出去。
瑶姬见东西已经齐备,伸高了双臂示意遥羲白抱自己进浴桶。
“你就这么坐进去?”
“遥公子难不成想要奴家tuō_guāng了再进去?”她一双粗眉挑得老高,一脸坏笑,只是换了张丑汉脸,笑起来竟是个匪寇的模样。
遥羲白无奈地摇了摇头,将瑶姬抱进了水里,扶她在浴凳上坐好,将她的脚架在桶沿上,伸手去脱她的鞋。
她见状,又连忙缩了缩脚。
他按住,道:“你的鞋需要换新的,我不脱你的袜子就是。”
瑶姬闻言,这才松弛下来,任他脱去自己破烂不堪的绣鞋,暗暗后悔自己当年怕疼,不肯缠脚,如今那一双脚才生得又大又丑,不堪见人。
热水侵浸着她的身子,肌肉放松下来,疲惫感瞬间被卷去了大半。
“对了,我的换洗衣服在那包袱里,帮我拿过来。”瑶姬指了指床上那扁扁的包袱道。
遥羲白正要离开,听她这么说,便去到床前,解开她的包袱。只见里面摆了几串铜钱和几册书簿,书簿下有一套男装、几双袜子,再往下翻,却是三件月白丝薄的抹肚,看得遥羲白生出几分尴尬,连忙飞快地捡了一件,包进男装里。他又将铜钱与书簿摆好,忽发现她除了自己给的两册经书外,竟然还多带了一本,封面上用端庄的字迹写着“胜蓬莱”三字,一时好奇,便拿起来翻阅。
谁知这不看不要紧,一看,遥羲白就变了脸。只见他面色瞬时微红又渐渐转白,“啪”地一声合上书,站起身来瞪着瑶姬道:“一个姑娘家,怎么竟带了这种东西出来!”
瑶姬这时早已宽衣解带将自己脱了个光,只剩了扮男装用的裹胸带比较麻烦,正一圈一圈地将它绕开。只见她肩臂如雪,皮肤被热气蒸得微微泛红,藕臂高举,拎着长长的裹胸带的一端,水珠延顺滑下,没入桶中,而一双修长白嫩的小腿又从水里伸出,搁在桶沿上,这姿势甚是撩人,恰与遥羲白翻到的那页画面相重合。
遥羲白见状,一张俊脸蓦地又由白转红,连忙背转过身去不看她。
原来这本《胜蓬莱》集的竟是满满一册的秘戏图,画的尽是颠鸾倒凤之姿。
这本就是瑶姬摆好的局,特地取了“胜蓬莱”这样的书名来引他注意,见他入套,心里正偷乐,好奇他的定力究竟有多好。
只听她笑道:“这东西怎么了?你就算是神仙,也是爹娘生的吧,你爹娘若不干这个,又是怎么有的你?”
遥羲白闻言,面色僵了僵,抬起拿着那秘戏图的手,母指微捻,那册子便在瑶姬面前化作了一堆脂粉般的细末,洋洋洒洒而落。
“喂,这是我带着打算卖钱的,这种画工精美的秘戏图可值钱了!”瑶姬哪知他会毁了她仪锦楼的“教材”,懊恼道。
“万物繁衍自生,过淫则自毁。念在你出身青楼,周身鱼龙混杂,并无人管教,这次且饶过你。以后跟在我身边,这种东西,若是再看,必要重罚。”他的声音与他的背影一样,冷冷的,语气中有一种不容反驳的力量,堵上了她的嘴。
瑶姬心中气闷,抬手击向水面,一道大大的水花溅起,沾湿了他的白袍。
他不再看她,走到了龙凤屏的另一侧,从那屋的门去到了院子里。
屋里不断传来瑶姬击打水面的声响,遥羲白踱到她屋外,又恢复了那种淡淡的语气:“你再把水溅得到处都是,等下就自己清理,别指望有伙计给你帮忙。”
“你!”利弊权衡之下,她只得取了澡豆乖乖洗澡。
哼,等我洗完,总不能在浴桶里穿衣服吧?等下让你抱我出来,看你的定力还能剩几分!
瑶姬想得虽好,可惜老天并不想如她的意,过了一会儿,小二便领了一个约摸四十岁左右的医婆进了院子。
那医婆见门上悬了挂壶,知道屋里正有人洗澡,便也不着急进去。遥羲白向她略说了瑶姬的伤势,留下诊费,便借故与小二离开。医婆敲了门进来,为瑶姬诊治脚伤,不赘述。
再说遥羲白见瑶姬的包袱里并没什么换洗衣物,想是爬下伏龙塔时都被她做成了绳索,便打了伞想去布庄买几尺布给她做新的。不料金陵民风开放,街上的女子虽都守着礼法纱帽覆面而行,但见了他这样的玉面男子,纷纷向他投桃掷花以表心意。
遥羲白有些后悔没用隐身术,但临时施法又怕引起恐慌,只得匆匆拣了几个花色和两双鞋,快步回了客栈。
遥羲白回来时,瑶姬已打发了那医婆,点了几样小菜,正等着小二送进屋来。他问了瑶姬的伤势后,将新买的鞋子和布递给她。
瑶姬见是两双男式的青灰布鞋,鞋面并无任何绣纹点缀,嫌弃地皱了皱鼻子,上脚一试,竟分毫不差,明白遥羲白已摸清了自己大脚丫子的尺码,心中有些沮丧。遂又撕开包着布料的纸,只见里面虽统共有四五种不用暗纹的绫缎和一匹绡绸,可竟都是清一色的素白,不禁在心中暗暗翻了个白眼。
遥羲白,你自己人如其名就罢了,何必又要我穿这颜色,天知道这素白有多挑人,若非你这姿貌的,白色一上身,脸上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