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姬有些被他的苛肃吓到,她不明白自己只不过是推脱不过才跳了一支剑舞,又因何惹他动了气。
“我不会游水,才不要跳。再说,只是跳一支舞。大家明明都叫好,却又是哪里惹你不爽快了!”她赌气地别过身去。
遥羲白望着她倔犟的侧脸,正色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差点就闯下大祸?坤元舞。即灭世之舞,持剑舞者,飞灰烟灭。”
她蓦地转头看他,眼中满是不信。
不可能,匡誉怎么会把这种舞教给自己?
“不信?那下次再见。你就好好问问那位姑苏画师,问问他到底是谁。”
“他……是谁?”
“九幽魔君,本名烨玄,如今的君号,是夜不玄。坤元舞,乃是九幽坤元宫的至宝。只传历代魔君。”
“不可能!”她不假思索道,“姑苏匡誉,风貌言行。皆不在你之下,怎会是魔?” 他虽高深莫测,但又怎会离谱到竟是魔君?
“没有谁生来就是魔,入魔还是入道,看的是心术灵修。”
“我、我不管他是谁。他不会害我。”
“哦?原来你与他,竟已相知甚深到了这个地步。”
“我……”瑶姬语塞。
遥羲白嘲讽一笑。“终于肯承认你们有关系了?”
“你少乱想,我与匡誉,是清清白白的君子之交。”
“君子之交?”他再次勾唇,“就算匡誉与你是君子之交,魔君夜不玄岂会认你?他若认你,定有其他缘由在其中。”
瑶姬闻言,不禁想起当日在玉碎轩里,匡誉与她三击掌时说的话来——
[……如果日后你我无奈兵刃相见,我必退避三舍,让你三次,算是成全今日这三击掌的君子之谊。]
她至多是怀疑过他也许是金人,如果遥羲白所言属实,那他……
“不,就算他是什么魔君,也会守着我们的交情。人间盗亦有道,更何况他若在高位,怎会比市井小民还不如?”
遥羲白双眼微眯,细细端详她脸上的神色,惊讶、挣扎、思前想后,又恍然莞尔。
看来她未中迷术,而是真的不知情,以为匡誉就只是姑苏画师,诚心相交。
思及此,他的心底竟升起了一丝妒忌,她虽世故狡猾,却能对夜不玄这般交心,而对自己,则几番相瞒。
可九幽魔君是何等的缜密心思,又怎会将坤元舞私传给一个凡人?
“放心,你这般护着他,他要害的自然也不会是你。”
她微愣,“那是谁?”
是中天玉清宫里,坐在凌霄宝殿上的那位。
“等你正式入了师门,自然会知道。不过,”遥羲白顿了顿,走到她身边,
“以后,不要再对我说谎,否则……”
瑶姬以为他又要说怎么罚她的话,他却近身,弯下腰,伸手理了理她的发丝,“否则……你要我如何护你周全?”
他的脸很近,神色又恢复了一贯的温柔。瑶姬对上那对眼眸,可除了潭水波光聊浸,什么都没找到。
即便是这样,她还是听到了自己在这月下潭边的咚咚心跳,有些心猿意马,“可、可我刚才怎么却能把那个誓言讲出来?”
“因为擎东村里,能蔽一切神魔仙妖之术,六界入此,都与凡人无异。”
“那就是说,你现在身上没有法术?”
“对。”遥羲白点头,“今晚在村中歇一宿,我明天一早就送你回去。”
“这么快就要走?”如今匡誉的事已被他悉知,她便也没了其他顾虑,只想与他在江南多待一会儿。“……我不是才认了亲,你狠心让我们这么快就骨肉分离?”她顺手抓立一个理由。
“有没有认亲,你心里清楚,莫要胡闹。”遥羲白知道再与她多说,也只是浪费时间,留下话来,转身就走。
走了几步,身后却并无脚步声跟上来,他正无奈回头,却见她竟纵身跃入了六界潭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