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不知走了多久,这日里,两人来到了一条河前,那河水湍急深远,雾水缭绕中,几乎看不到对面。
白衣男子像是思索了一会,便放下了小孩,独自朝河边走了去。
见机会难得,小孩双脚一着地,便马上往身后跑去,一边跑还一边往男子这边看,生怕男子前来逮她。
可跑了几步后,见没什么动静,小孩忍不住回头看了看,可这一看,她不由得呆在了原地。
只见那白衣男子蹲下身去,将手伸入了河水中,只是轻轻地搅动了几下便起了身,与此同时,那搅动的河水竟然结起了冰!
“过来。”男子回过头来,朝小孩冷冷地说道。
不。在心里暗暗说道,小孩摇了摇头。
白衣男子眯起了眼,不再说话,只是直接上前又扛起了她。
“喂!你放下我!”小孩使劲挣扎着,看他这举动,是要过河啊,可河水不是只结了这么一小块冰吗?
天呐!难道是要到河水里去?他是河神?
想到这一点后,小孩立刻惊慌失措起来,正要大喊救命,却发现男子已经踏上了那一小块结冰的河面上了。
小孩忍不住闭上了眼睛,等着那“扑通”的落水声,可是,却什么都没发生,自己仍然以非常平稳的速度前进着。
她不禁慢慢地睁开了眼睛,这时才惊奇地发现,随着白衣男子的行进,那被接触的河面,竟全都自然地结起了冰,水面上仿若生出了一座冰桥,冰气缭绕间,两人如同在仙境中行走一样。
直到重新上了陆地后,小孩依然瞪大眼睛,张大嘴巴地看着身后的河面,却见那河水又慢慢地恢复了原样。
他是什么人啊?
这么厉害!?
完了,这下自己肯定逃脱不了了,想到这,小孩突然有些伤感起来,奄奄地趴在男子肩上,如一团软泥,不再挣扎了。
接下来的日子,漫长而枯燥,每天都是翻山越岭、涉水渡涧,白天赶路,晚上留宿。
白衣男子始终没说要去往何处,而他所说的喂食野兽之事也没出现过,于是,小孩便自作主张的认定他是在骗自己了。
谁会为了给野兽寻食,走这么远的路,只抓一个小孩子?
虽然在他的很多行为,都不太像人类,但在这个人妖共存,物怪纷杂的世界里,如果妖怪都是这样的话,倒也挺好的。
这样一来,小孩对白衣男子的防备之心也渐渐松懈,待所有的恐惧感完全退散了后,反倒是对男子有些依赖起来。
如此这般,已是数月过去。
“哎哟!”这日里,待小孩回过神来,却见自己已经坐到了地上。
行走的这些日子里,除了在小孩的游说下,白衣男子会将她放下来跑一跑,跳一跳,其余时间,她都是被白衣男子扛着前行的。
小孩摸摸屁股,撇了撇嘴,才发现已是傍晚时分,如今的他们刚刚穿过了一片树林,此时正来到了林子的外面。
白衣男子朝四周看了看,便将小孩放在了两棵树之间,随后从一株浑身布满树叶的植物上摘下了一片树叶,此叶如芭蕉叶大小,却呈圆形,无茎,形大。
只见他用手在树叶两头轻轻一划,便抽出了两根细丝般的东西,在小孩的上方,将其分别系在两棵树上后,就刚好形成了一个小空间。
看上去很温暖的感觉,小孩有些开心起来,她正想跟白衣男子说些什么,可就在这时,树林里突然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
小孩不禁一下紧张了起来,手脚也慌乱了许多,但很快便镇定下来,大概是长时间的野外生存让她早已对此类的情况习以为常,只见她顺手抽起身边一根粗大的枝条,双手紧握,警惕地朝四周看去。
不过,这举动却让白衣男子竟然扬了扬嘴角,他索性抄起了双手,颇为玩味地看着小孩,大概是小孩的行为让他觉得有些滑稽。
此时,那悉索声是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猛地,不知从树林的哪头突然冲出一头怪兽。
只见它体形硕大,通身红亮,如猩红的火焰般忽暗忽明,头顶似乎由无数个小疙瘩堆砌而成,每个疙瘩间还渗着绿色液体,头顶处有两根粗大的黑色尖角,周围还向外伸着几根又长又细的触角,而有两根分别耷拉在头外侧的触角末端,则连着两个铜铃般大小的眼球。
别看它身形肥大,可脖子却显得异常灵活,就像根连着头和身体的软藤,慢悠悠地甩动着大头。
小孩的双手抖动了起来,脚也开始胡乱地移动着,这是什么怪物?!
她的眼睛不由地朝白衣男子望去,求助似地看着他,但随后,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她惊恐地问道:“你!你……你是要把我送给它吗?”
于是,数月来的安逸瞬间被那初始的恐惧所替代,她的眼中不禁噙满了泪水,有些恨恨地看着白衣男子。
白衣男子没有对此理会,依然上扬着嘴角,神情尤为悠闲地看着那怪兽。
双方就这样对峙着。
渐渐地,那怪物有些浮躁起来,只见它快速地晃动了几下笨重的脖子,张了张那血盆大口,似乎在伺机而发。
而此时,那白衣男子居然转过身去,全然不做理会,看样子,他像是要拉着小孩远离这里,但脸色却并没有任何惧意,行动上也并不是惊慌失措。
兴许是这动作太过藐视――大凡所有的怪物都喜欢看到猎物战栗不前,惊慌失措的样子,比如咱们身边的这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