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寒江把包袱打开,看到了里头的金花八宝凤冠和大衫霞帔,她是玩笑道,“他扔这个进来做什么?不会他女儿爱我痴迷,还想要我留下来给他做女婿吧。”
景故渊思索了一会,这凤冠霞帔是出嫁娘穿戴之物,他也弄不清意图,“……许不是给你的吧。”
伊寒江只看着那价值不菲,顶上十几颗硕大的珍珠嵌在上头的凤冠,心想,算了,带回去再说吧。
回到了山上最先迎出来的是她养的那条狗儿,摇着尾巴猛吠便是在她脚边打转,伊寒江把手里的东西扔了,抱起它逗了一会。
伊世仇抱着她的儿子走了出来,她不晓得景故渊心里如何作想,但别人家母子分离,一般重逢总觉得孩子是瘦了些的。她却是委实骗不过自己的眼睛,感觉不过是分隔了将近两个多月,她的儿子却是胖了一大圈,睁着大眼盯着手里抓着的金丝小球。
伊世丑道,“怎么回来得这么快,我还以为至少要再耽搁些时日。”
伊寒江失笑,她居然是被嫌弃回来太早而碍眼了,她走去要抱儿子,伊世丑手偏了偏,轻蹙眉道,“你这娘怎么当的,刚抱过那只畜生,至少该把手洗了再来抱你儿子。”他看向景故渊道,“你也是,两个人都是一身的臭气。”
景故渊淡笑,眼睛忍不住盯着儿子胖脸胖身子忍不住去寻找他这几个月的变化。
伊寒江撇嘴道,“也不想想我们这一身臭是因为谁。”她把脖子上的信物扯下塞进伊世仇左手里,伊世仇一手稳稳的抱着孩子,确定了那东西的确是真的后,便是随手扔到了草丛中。
他看向他们搬上山来的那盆昆山夜光,伊寒江不必他问,自动解惑,“那皇帝老儿死的时候说曾经答应过外婆,会送她这盆东西,我想把它载到外婆坟前。”
伊世仇冷笑,“这么多年以后才搞这些花样还有什么用。”
伊寒江道,“他只说在临死前少一个遗憾便是一个,只是一盆花,开花的时候还挺漂亮的,外婆应该也会喜欢。”
伊世丑沉默,她不懂得曾经外公和上京那群人的纠葛有多复杂,只是牵扯到外婆,她想即便是阴阳相隔也不能阻断心意相连,那么外公做的决定必定也是外婆会应许的,不论外公选择把这盆东西直接扔下山去,还是……
伊解丑淡漠道,“花留下吧,过几日我会移栽到她坟前的。”他下巴又往包袱那努了努,“那个又是什么?”
她嘟囔道,“多罗王扔给我的凤冠霞帔,也不晓得什么意思。”
伊解丑闻言便是面色一黑,“把东西给我扔到山下去。”发完火便是抱着孩子回屋了。
急忙去洗了澡,冲掉了身上的汗臭味。一别了几个月的年轻父母终于是能好好的抱一抱自己的孩子,手上的重量沉了不少,她轻轻咬了一下儿子的小脸,都是软绵绵的肉,笑道,“他都要成小猪了。”
伊水柔笑,“孩子就是要胖一些才好玩啊。”
她把孩子转手给景故渊抱,偷偷问起伊水柔才晓得,多罗王曾经爱慕过尤洛昕,这凤冠霞帔算是为外婆准备的,但与其说是故意让他们拿上山来气外公,她更觉得是为这无疾而终的感情落一个美好的句点而已。
伊水柔得知老皇帝已死,叹息了一声,又问起是谁做了皇上,她说到是多罗王时,她是微笑的。或许多少也感知卓耶嘛这个人心术不正,若是做了皇帝未必是社稷的福气。
她不敢告诉她,她已经把卓耶嘛毒成了废人,这辈子他都没指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