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昂扑闪了睫毛,还真是听父亲的话只用两只眼睛打量两个还没长出眉毛头发也是稀稀疏疏的弟弟。
孔公晏看着三个曾外孙,笑得皱了整张老脸,“下个月是我生辰,去年孔家发生太多事,我也没心情去办。若不是叔继提起,我还真是要忘了。只是这一回也不想大肆铺张,就想一家人和和乐乐吃一顿家常便饭就好,我这岁数,道人生七十古来稀我也不晓得还能活的多久,下个月你把三个孩子都带上来孔家吃顿饭吧。”
伊寒江皱眉,“我才刚生了孩子,这是喜事吧。好端端的说些不吉利的话做什么。想让我过府吃饭直说不就好了,何必装可怜。”
孔公晏瞪了伊寒江,她虽是嘴上不饶人,但晓得她心里头是源自对他关心才不喜欢听着生死离合的事他倒也是心里高兴。只是他们祖孙的相处模式已经是定下,要和颜悦色的说上一句真心话还真不容易。
孔公晏板着脸道,“只看在三个曾外孙的份上不与你吵。”他朝着景故渊作揖,“到时也请王爷赏脸。”
景故渊笑道,“我和寒江都成亲这么久了,爷爷到底什么时候才真的把我当自家人礼数不必那样周全。昂儿渐渐通晓人事,日后若是问起怎么反倒是曾外祖父给对我这个晚辈行礼,我都不晓得怎么答才好。”
孔公晏固执道,“三纲五常,我和王爷得先论君君臣臣的关系,再谈辈分。王爷也不需介怀,这本就是理所应当的事。”
伊寒江笑着对景故渊道,“他就是冥顽不灵,他爱行礼你就让他行礼行到够好了。”她张望了一下,“伊北望呢?”
话音才落便是听到笑嘻嘻的声音。人由外头走了进来,“找我做什么,你又是多了两个儿子,我总要传书去和外公爹娘报备,免得他们日后追究我办事不力,我可就要遭殃了。”伊北望走到两张小床中间,嘴里啧啧称赞,“有道是外甥似舅,真是长得和我一样的好看聪明。”
孔公晏拍了他的后颈,轻斥道。“你就别在你两个外甥面前丢人了,有男人似你这样以自己的样貌为傲的么。你若是有时间就赶紧会府里读书参加今年的科举,别丢我孔家的脸。”
伊寒江诧异。她是曾听说伊北望亲口讲或许一日会参加科举考个功名,但也以为是一时玩笑,“你真要应考?”
伊北望心不在焉的回道,“前几日无聊随口说说的,老头子却是当真了。亲姐姐一下子多了三个孩子。定是照顾不过来,做弟弟的没道理不帮的。”嘴上说的好听,也不过是又找个理由赖下来,王府里吃喝住都好,又有三个小家伙无聊时逗一逗来解闷,真是逍遥仙境。
景故渊笑道。“北望和寒江一样都是学富五车的人才,若是想要在科举里脱颖而出那是如探囊取物一样的容易,若是能进朝廷为官。也是社稷之福。”
孔公晏听得景故渊这般夸赞伊北望骄傲却是不显脸上,只谦虚道,“他还不成气候,玩心又重得多多磨练才得。”
伊北望听得孔公晏似乎已经在为他将来在套关系,道。“我已是说了,之前说要考科举那是玩笑。老头你还是不要在我身心寄什么重望才好。”
孔公晏吹胡子瞪眼,“你先前自己答应的,你敢给我试试不去考,看我不……”
“不什么?把我赶出孔家家门?”
孔公晏噤声,对这对姐弟他以威胁来逼迫也从不占什么优势,若真是放话要把伊北望赶出去倒是让他称心如意了,更是能有理由搬来王府长住。
孔公晏低头苦恼起来,景昂却是伸手抓了抓他的胡子,又是拍了拍他的肩膀。逗得伊寒江和伊北望放声大笑,若不是晓得孩子还不懂得人事,当真是以为他在好心安慰长辈。
孔公晏很是欣慰,抱过景昂哄了小会看着景故渊道,“三岁定八十,好在这孩子没学得他娘亲其身不正目无尊长,否则孔家可就愧对皇上了。”
这是什么话,她给景家开枝散叶,敢情孩子生得不好她还得全权负责?她斜眼,景故渊苦笑,夹在中间是最难做人的,只得勉强应付了一句,“……爷爷,你言重了。”
皇帝让人送了两盆杜鹃来,三月的杜鹃开得极美,又是经由宫中的园丁精心的修剪过,整盆盆栽便是呈云状,一点岔乱的枝叶也没有,一根枝上团簇着好几朵红艳的花朵远看像是傍晚天边的火烧云一样好看。
景故渊最爱的就是抱着孩子去看那花红如火的杜鹃,只因为发现景昱和景晏每每一靠近那盆栽就会高兴得笑出声来,只是三个孩子,他却只有一双手,先抱谁后抱谁往往成了难题。
三个孩子都爱黏他,往往发现自己成了被忽视的一个就会哇哇大哭,而伊寒江心里被儿子看轻多少有点不平衡,她这个做妻子的心肠本来就是黑的看着景故渊手忙脚乱急的一头汗,她才觉得舒服了点。
或许唯一让她有小小高兴的就是大儿子在学会喊爹哥哥叔叔爷爷……后终于想起还有娘没有喊,而奶声奶气的喊了她一声。她私下给景昂安了一个不孝子的小名,每此这样一喊,儿子就会扭头笑着看她,让伊寒江不得不怀疑,这个和景故渊仿若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大儿子其实本性里多少混进了她的性情。
只是他深谙他爹一个藏的道理,那种负面的性情并不是对人人都会表露。
孔公晏的生辰,景故渊投其所好,选了一副寿星献桃的名家挂画做寿礼。早早的给景昂换了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