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惊为天人的惊鸿一瞥,蓝若廷仿佛见到了奉天阁中圣女的画像,一惊之下忘了身处何地,口中轻声念到:“圣女!”
有感而发的一声赞叹本不打紧,可是现在他可是在凤阳宫的寝宫之中,何况此时尉迟枭还在房间内。
屋子上方有响动,尉迟枭直觉不好,一个挺身从床上一跃而起,护到坐在梳妆台前的云裳身旁,冷着一张脸阴沉着嗓子问:“谁!”
蓝若廷被这一声质问猛然惊醒,他之身进宫为的就是出入方便不容易被人察觉,眼下可不是横生枝节的时候,三十六计走为上,眼下还是赶紧离开才是正经。
几个起落,这抹黑色的身影已经没入深沉夜色,待禁卫赶到的时候,已经人去楼空,哪里还有王上说的刺客。
御林军折折腾腾的搜寻了半夜,也没抓住刺客半个影子,只得如实向王上回禀。
“本王的王宫最近似乎颇受欢迎啊”冷冷一笑,忽的转变了脸色:“肖卫,刺客们如入无人之境一样穿梭在王宫大内,本王到底要你们何用!”
一掌击在红木的桌面上,桌子都跟着摇晃,尉迟枭盯着前来禀告的肖卫,厉声喝道。
肖卫现在已经被晋升为御林军统领,这当然与他的能力有着最大关联,不过最重要的还是,就算是在尉迟枭最落魄的时候,他仍然有一颗忠君爱国的赤胆之心。
虽然身居要位,总是要在王上身边尽责,肖卫仍旧摸不透王上的脾性。就像对待刺客一事,上一次有刺客一直袭击了王上,也没见他如今日这般震怒。
这一掌下去就像直接拍在肖卫的脑门,肖卫只觉得整个人都闷闷的,被庞大的气压压得喘不过气来。
“是臣疏忽!”肖卫抱拳,低头回到。
向来在众将士面前威风凛凛的大统领,此时只有低头认罪,不敢片语争辩的份。
的确是他的责任,王宫安全是御林军第一要务,他的使命就是守护王上的安全,看来以后更是要提起十二分的谨慎,严加防范。
其实尉迟枭心里也明白,现在诸国动荡,天下正值多事之秋,时常被细作光顾的不是只有他的王宫。
可是这刺客的注意竟然打到凤阳宫上,就是他所不能容忍的,他的臣民不可负,他的女人更不能欺负。
被教训了一个早晨,一脸严肃的肖卫前脚刚刚出去,后脚太医院的人就一脸笑意洋洋的进来,口中道:“恭喜王上贺喜王上!”
“哦?喜从何来?”尉迟枭头也不抬,现在只要不是专门负责云裳的腾太医来,就算是太医院主事过来他也不拿正眼瞧一下。所以很多人私下里也是议论,这太医院主事,迟早要姓腾。
太医对王上冷落的脸色已经习以为常,虽然天威难测,时刻要小心谨慎,可是他敢打包票,今日所言定不会遭到怪罪,直了直身子太医道:“启禀王上,纳兰美人有喜了。”
握在手里的笔一顿,尉迟枭久久没有抬起头来。起初还是信心满满的太医,在持久的凝重气氛下,也开始惴惴难安:难道自己说错了,可是有妃嫔怀有身孕,不该是王上最高兴的事吗?
“下去吧。”
阴冷的声音,自上方传来,太医腿上一打哆嗦,真的怀疑自己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思来想去也就两句,怎么就惹了王上生气了呢。
一直以为自己报了喜讯的太医当然不知道,就是这两句再寻常不过话,却给自己招来了杀身之祸。
就连侍在一边的于修也猜不透,王上阴沉着一张脸,时皱时舒的眉毛,纠结的表情到底是在想什么。
尉迟枭的心里盘算的当然是这个孩子,心中笃定这个孩子不能要,可是现在还有些事情没有完成,还不是除去纳兰云竹的时候。
可是这样一口气难道也要他忍下来吗,震怒之下,墨玉的笔杆在掌中段段碎裂,尉迟枭的眼神仿佛能够射出刀子一样。
看来夜不出马是不行了,沉声对夜说道:“我有事要交给你去办,你的身体吃的消吗?”
“王上尽管吩咐。”夜身形一凛,飒爽之气尽现。
“手头上的事先都放一放,有件要紧事你先办了。”
若是从前,就是三五倍的工作量,夜也是不会含糊的,可是现在夜的身体大不如从前了,尉迟枭顾及他的身体,所有事都只挑最要紧的才交给夜,只有夜才能让他绝对放心。
夜一言不发的听尉迟枭交代完,一张脸上同样的深沉似水:“臣,必不负厚望,王上放心!”
说完转身出去履行自己的使命,看来又要有的忙了。
尉迟枭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倚在龙椅上,突然就觉得身后偌大的王宫沉重起来,真的不明白这样一群女人叽叽喳喳的留在身边有什么用,尽是给自己出难题不说,弱水三千,竟是没有一个体己之人。
他有纵横天下的才华,指点江山的能力,可是若说起斡旋女人之间,还真是煞费心机。
其实尉迟枭并不是没有时间与经历,摆平后宫的这些女人,只是一副心思全都放在了一个人身上,便很难再分出多余的精力去琢磨别的女人。
想到后宫就难免想到云裳,淼淼若水中那属于他的一壶。沉甸甸的心事倏然减轻,却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双腿。
“去凤阳殿吧”尉迟枭说道。
于修愣了一下,时间还早,王上从来没有在这个时候走出过勤政殿,这纳兰美人有了身孕之喜,王上人不去幽月宫,赏赐也不到,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