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依被蓝远强行带走的一幕像毒针一样刺进尉迟枭的心,多日夜不能寐,雪迟国在他的统治下正在日益壮大,他没有必要忍下夺妻之恨。婉依是他的,一直都是。
夜并知不知道尉迟枭经历了什么,只觉得回来的王上比走的时候还要心浮气躁,大战在即,国主如此的沉不住气实在是大忌。身为心腹,除了事事考虑在先做在前头,夜此刻也不知道如何来安抚浮躁的王上。其他是还好,只要提及王后这位年轻的国主就没了定力。
也许这是史上最匆忙最敷衍的一副国王仪仗,等不及礼官做出新的仪仗,甚至等不及大军誓师,尉迟枭带着从东北调度过来,还有夜匆忙征召入伍的新兵挥师南下。
“王上,这样匆忙行军有损士气啊。”行至半路夜还在苦口婆心的劝道。
“眼下我管不了那许多,她在重重危险之中,我不能袖手旁观。许正豪不是带兵打仗自有一套?鼓舞士气的事做的当然手到擒来。”
尉迟枭的话不温不火,夜却知道这是在责备自己轻易委许正豪以重任,也便噤声不言。
接收到尉迟枭御驾亲征的消息,蓝远从王位上缓缓站起,嘴角得意的笑开来,“我就不信,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女人被别人带走,你还镇定的下去。尉迟枭,作为国君你就不能有软肋,女人不行,孩子也不行,只要有权利,其他的都会有的,而且更好。你的缺点就是弱点太多,不过我喜欢!”
幽毒的眼神在明灭的烛光里显得更加深沉阴险,在黑夜的笼罩下,所有的罪恶都会原形毕露。
“什么,他竟然御驾亲征!”手中攥着密报,婉依激动的险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自己只是想逼他回去,不要陷在这处处见不得光的阴谋中,没成想事与愿违,尉迟枭定是受了刺激,才如此沉不住气的。
眼下那个东西还没弄到手,蓝远做事谨慎凶狠,就连失手的死士连尸体都找不到,尉迟枭又急着把自己送到风口浪尖来,这不是让自己的努力都白费吗。
要是真刀真枪的打起来,蜀国哪里是雪迟国的对手,蓝远又不糊涂,怎会做以卵击石之事。他既然敢发兵,就必然有八分把握。
而尉迟枭的冒进更是中了蓝远的圈套,他把自己困在这王庭之中,要的不就是这个效果吗。
婉依有些后悔,自己不该感情用事,因为对过去的牵扯不清,把私人的感情夹杂在国事当中,导致现在的局面,她不是没有责任。
可是真的让她以婉依的身份去面对尉迟枭,面对他所有的攻势,婉依真的怕自己的神经会断掉,真的会失忆,会疯。她不是神,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如何不计前嫌的包容一个伤他至深的男人。
婉依心里放不下过去的恨,却不清楚自己现在做的所有努力和牺牲,为的正是那个她恨极的男人。情爱一事总是当局者迷,再精明的人也无法事事算得妥当,尽在掌握。
“娘娘,国主来了。”杜鹃在门口小声禀告婉依,不及细想,婉依把手里的纸条凑近火烛,焚烧的干干净净。
“夜深了,我的王后还不睡?”
“灏儿才刚睡下,刚翻了几页书,正要睡下。”婉依回的规规矩矩,不见刚进宫时的怯懦,也没有以前的精明干练。像是换了一个人,小家碧玉又不失闺秀风范,作为一个王后,这样的气质与美貌足够了。
蓝远吞了吞口水,对婉依贼心不死,又不急于一时。
“这房中似有一股焚烧的味道,王后可是刚销毁了什么?”对婉依的不信任蓝远并不遮掩,明里暗里都要套些话,找找破绽。
“书烧了,方才拿着书打了个瞌睡,不小心碰到火烛,被火烧了一下。”说着婉依拿起桌上的书,摊开,果然见上面被烧毁的一角。
“冬日风大,竟然有明火在,这里的下人都是怎么当值的!”蓝远不甘一丝线索被婉依轻易遮过,迁怒给旁人。
杜鹃慌忙跪下来,承认道:“是奴婢疏忽,新换了蜡烛忘记罩上灯罩。”
“疏忽,就因为你的疏忽王后险些受伤,宫里的人要是都像你这样疏忽,我的王宫不是都要被火烧没了!”
杜鹃心知肚明蓝远这是在婉依那受了气,来拿自己撒气,自知今天是逃不过,只好自己动手,掌起嘴来,“是奴婢的错,奴婢罪该万死,国主息怒……”
“杜鹃!”婉依也跟着跪下来求情,“不关杜鹃的事,是我说放上灯罩蜡烛不亮,看的不真切,真的不关杜鹃的事,求国主开恩。”
婉依也跪在自己脚下,卑微低贱的祈求,让蓝远的脸色终于缓和一些,他要的就是臣服,不仅这个女人要臣服,早晚有一天尉迟枭也要臣服在自己脚下。
虚荣心得到满足,蓝远也不愿意在在这里耗下去,他此来是有目的的,索性切入主题。
“我听说王后是玉面罗刹的得意弟子,想必武功了得,眼下正是国家需要人才的时候,本王近日来就是有事相求”。坐下来,随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蓝远边喝边道。
还跪在地上的婉依,眼中露出疑惑不解,“听小世子说我的恩师正是玉面罗刹,至于武功怎样,全然不记得了。”
“无妨,只要王后肯去,也不一定非要武功在身,我蜀国的将士也不是吃素的,还要一个女人来保护,只要你以王后的身份督军作战即可。”
蓝远竟然是要她去督军,尉迟枭还没到达边境,蓝远的对策就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