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啐一口,仪妃提起裙摆带着十几个宫女,怒气冲冲的闯入暖云阁。
“王妃,仪妃来了。”小宫女面带慌张的前来禀报。这后宫之中谁人不知仪妃狠砺跋扈,人人敬而远之唯恐惹火烧身。
小宫女话音刚落,就听尖细的的嗓音喊着,“仪妃驾到!”
嘴角轻微撩起,面上做足,心里着实有些瞧不起这仪妃的自己为是,同为王上女人,她虽为傲来国公主,可是同为后宫之妃,她并不比谁高一级。可这人偏偏爱卖弄她的公主脾性,仗着王的宠爱,在后宫为所欲为,这些云裳早有耳闻。
今日到暖云阁恐怕来者不善,自己向来深居简出,自认未曾有过失礼之处,若说仪妃平白无故来寻自己麻烦,怕也说不过去。
虽然心里这样想,但自己身份尴尬,不想惹火上身,是以云裳早做了息事宁人的打算。
来人声势浩荡,大有压盖王后威仪之势。[t]云裳福身施礼,袭燕带了一般宫人伏身跪在地上,“恭迎仪妃娘娘!”
“啪”清脆声音在身旁响起,一个四十岁上下的嬷嬷趾高气昂的快步上,前抬手就是一耳光打在袭燕脸上骂道:“不知死活的丫头,平日里怎么服侍你们主子的,连王妃驾临要出大门迎接这等小事也要我来教你吗?”不由分说的抬手又是一巴掌。
云裳明白,这是杀鸡儆猴呢,自己虽然不得宠,但仪妃还是略有顾及自己王妃的身份,但为保袭燕周全,只得笑脸相迎上前去:
“不知姐姐移驾暖云阁,妹妹迎接来迟,还望姐姐大人大量不与妹妹计较,袭燕本是娘家带来的丫头,不懂宫中规矩,嬷嬷教导的应该,只是念在初犯还望姐姐宽宏大量不予计较。”
说罢又向袭燕佯嗔道:“不懂事的东西还不快下去!”
怕云裳一人受了欺负,袭燕一脸担忧之色犹豫不动,云裳频打眼色,这才不得不下去。
云裳的低姿态自然和了仪妃的意,她要的就是别人对她俯首。况且云裳话语严密她也不能做的太过分,毕竟在王的面前她还要维持她贤良淑德堪以母仪天下的假像。
于是笑里藏刀的上前握住云裳,双手用力,指甲尖抠入云裳掌心肉里。这可是她特意找人做的指甲,外表看来精致美观,实则暗中藏有细针,只要她稍微用力,被她抓到的人必然扎伤。
手心处传来钻心刺痛,云裳紧锁柳眉,隐忍着没有出声。 仪妃此来的确做足了准备,自己宫中孤立定要小心行事。
“呦,妹妹哪里的话,姐姐也是见不得妹妹被这群无知下人怠慢,才出手替妹妹教训的。姐姐心里可疼着你呢。”
虚伪的把云裳从地上扶起,在外人看来还真是亲密。幽然一笑,故作高贵,又继续道:“妹妹进宫这半年多,从没摆过宫宴要姐妹们参加,平日里不许人前来问候,也不曾去看看姐姐,姐姐这般不请自来,妹妹不要见怪才是。”
云裳苦笑,当初自己哪里没有拜见她。进宫当日,大婚之夜,新人被弃新房,这后宫之中尽是势力之人,哪存得人情冷暖。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后宫嫔妃自己一一拜谒,却连连吃闭门羹,现在将这陈年往事翻出,又全成了自己的不是。
微微抬起颌首,云裳笑语:“过往之事,是云裳失礼了,承蒙姐姐不弃,还有劳姐姐来看我了。”
说罢云裳慢慢抬起头,这一抬头不打紧,登时让仪妃傻了眼,她从没见过云裳,只是听宫女说姿色不差,不想还要胜过自己几分,这不由得勾起心中妒火,难怪近日王会流连暖云阁了,暗中以把云裳视为眼中钉,不拔不快。
其实云裳强她的岂会只有几分,只是她不愿承认罢了。
云裳将仪妃让至内殿,忙唤人奉茶。她不想招惹任何人,只求安生度日,任何事都做得小心翼翼,却不想再谨慎都难逃有心之人重重算计。
门外有宫女趋步上前在仪妃耳边耳语几句,仪妃闻罢计上心来,对宫女使了个眼色,宫女匆匆退下了。看来老天都帮她呢。
微微一笑,从手上脱下一只玉镯“妹妹,姐姐如今有幸遇到妹妹,真是一见如故,可是临行匆忙,未带厚礼,这玉镯是姐姐心爱之物,就送与妹妹吧。”
云裳推却,她从不喜欢那些多余的累赘,大婚时无论丞相府的陪嫁,还是王宫的聘礼全是上乘之物,可她从不戴在身上。
可是仪妃哪里容她分说,擅作主张的将镯子套在云裳腕上。
从椅子上站起身来,仪妃走到云裳身前,背对房门,“妹妹这双绣花鞋煞是好看,不知是什么针法呢?”说完就探下身装作端详鞋面上绣花针法的样子。
云裳有些不明所以,一双鞋而已,至于仪妃这样喜欢吗?正要开口说话,却听见门被人踹开的声音,与此同时,仪妃手中一杯热茶正伸至自己面前,“仪妃给王后娘娘奉茶!”
银铃般的嗓音传到云裳耳中如同炸雷,门口处站着的是怒目而视的尉迟枭。
尉迟枭刚处理完密折,密奏司徒老贼私吞了南方赈灾的银粮。他与司徒老贼的账又加了一笔。心中怒火正无处发泄,本想趁着夜色出来散散心,不知不觉就走向暖云阁方向。不想被一个素衣宫女拦住,跪在地上求他做主,这才知晓,向来在他面前软弱的司徒云裳竟是心机如此深重之人,为乱后宫煞有本事。
甫踹开房门,所见正如宫女所说,仪妃被叫来给云裳请安还被迫奉茶。
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