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刺目的白与婚纱连成一体,裙摆下一片猩红娇艳的花儿随着景昕的动作,不断移动着。
新郎新娘不在婚礼现场,出现在医院,自然是引来不少好奇的目光。
唐叙去挂号,景昕三人在大厅的柱子旁等候。
“你就一点不担心?”景然嘴角挂着一抹诡异的笑,精致的脸孔微微扭曲。
景昕提着裙摆的手一松,啪的一巴掌甩了上去,她忍了太久了。
景然猝不及防,身子向后踉跄几步,细高跟一歪,差点摔倒在地。
“妹妹,我知道你这是在怨我没有守住你有孩子的秘密,可欺骗总不是办法,我也于心难安。如果你觉得不解气,怎样打我都行。”
景然手捂着脸,另一只手执着景昕的手向她的脸上打去。
受不了她这副装好装柔弱额模样,景昕再次扬手,还未落下,手腕便被扣住。
“还嫌不够丢人!”
唐叙轻斥声,托拽着景昕进了电梯,直达三楼。
不知是心疼,还是身疼,景昕浑身软绵无力,任由着他拉扯着,抽血化验她机械的配合着。
鉴定最快需要三个小时,她站在原地等待,目光落在时不时抬头偷瞄一下她的孩子身上,他的眉眼间竟然莫名有股熟悉!
修饰的修长漂亮的柳眉深锁,脑中思绪纷乱成麻,她并不担心鉴定结果,只是这场没有信任的婚姻该继续吗?
唐叙坐在那里不停地抽着烟,景然嘴角一直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诡异冷笑。
唐景两家父母随后赶来,景母闫素珍上前不由分说甩了景昕一个响亮的嘴巴子。
“景家怎么就生出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来。说!这个野种的父亲是谁!”
“妈,你怎么不说是姐陷害我呢!”景昕离墙很近,巴掌力道大,脑袋撞在墙上,懵懵的,心上的口子裂了裂,“也对,从小她说什么都对,我说半句也是错的。”
景昕眼中满是自嘲,声音不大,倒算的上清晰。
“那是我清楚然然是个怎样的孩子,无凭无据的,她不会乱说!”
“够了!”
景父声音浑厚,威严自显,无奈地看了看母女三人,阴沉着一张脸一言不发站在那里的唐家父母。
“行了,你什么都不用说。孽债,这就是我们唐叙欠你们景家的,一个女儿没毁了他,又来一个!”唐母王希狠狠剜了眼景昕,“当初就说她眉眼间带着一股狐媚子相,偏偏不听。现在好了,婚礼上曝出丑闻,连带着我们唐家也跟着沾光!”
“话也不能这么说,这事情不还是没有定论吗?”
闫素珍这个时候,才想起来维护自家的颜面来,一时间两人吵闹的不可开交,本就好奇的行人纷纷驻足。
景昕似个局外人般倚靠在墙上,手被人轻轻握住,温暖渗进皮肤,缓解了手上的冰冷。
“你叫什么名字?”景昕讶然,这个时候竟然会关心一个陌生孩子叫什么。
“陆欧阳。”
声音稍显稚嫩,却比同龄人多了些老成。他眉目清秀,个头很高,七岁的年纪已到了她的胸口。身穿一身灰色小西装,白衬衫上打了个黑色领结。西装质地上乘,如若不是景然刻意给他可以打扮,他的家境应该不错。
“你父母?”
陆欧阳再次低头沉默,握着景昕的手紧了紧。景昕不再逼问,保持着一个姿势,目光有些呆滞的看着墙壁上不断移动的钟表,越是临近出结果的时间,她的心越发平静。
“景昕。”
随着医生话语响起,等候的一群人,目光纷纷看向窗口那张白的刺目的纸,王希率先一步抢在前头拿过,除了腿酥麻涨疼到不能动的景昕和一脸幸灾乐祸的景然,其他人都纷纷跟上。
“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说!”
唐叙一把扯过鉴定,几步来到景昕身前,竖起鉴定,双目猩红,勃发的怒气灼伤景昕的身心。
看到结果,景昕目瞪口呆。
“肯定是姐姐在里面捣的鬼。”
“医院是我找的,整个过程她也没离开,怎么搞鬼!事实都摆在面前,你还嘴硬!”
景昕张了张嘴,竟无从反驳,脑中有那么一瞬空白一片,她也不知哪里出错了。
“现在无话可说了是吧。”唐叙暴怒,一把推开她,扯过陆欧阳,双手紧紧握住他的肩膀,“告诉我你是谁的野种!”
“先生,需不需要过去?”
楼梯拐角处,陆华年身穿黑色西装的长身而立,矜贵冷傲,漆黑如墨的眸子本如深水黒潭,波澜不惊,锁在不远处的一幕上。面前烟雾散去那一刹那,渐变成冰,如寒星微芒,竟有种要冻伤人的感觉。双唇紧抿,未置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