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爱确实有些醉了,并没有察觉刚才的暧昧,只是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她推开窗户,对着清冷的夜空喊道:“唐睿——你在哪里……”
一只手捂着她的嘴巴将人拖走,华泰在她耳边低吼:“你这么吆喝,不要命了!”
“放开我,我不想活了。”小爱挣扎。
华泰黑线,果然是喝醉了。
屋顶上,一个黑色影子守着小爱的方向,眼神复杂。
华泰没想到,一个女人喝醉了会这么麻烦,竟然从她十几岁喜欢上一个男孩开始,讲了十几年的故事,还净是一些让人听不懂的话。
若是小爱知道她说了什么,如果此时地下裂开一条缝,小爱绝对会毫不犹豫地钻进去盖好土就此长眠,可是事实上她还是四平八稳地躺在床上……除了特别不安分以外。
梦里打转的都是唐睿。他轻描淡写地走进她的生活,他风雨无阻的接她放学,他微笑着听她讲话,他冰冷地盯着敌人,他怨恨地责怪她,他焦急地喊她的名字,他背着她脱离险境,他执拗地一定要娶别的女人……
这些都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啊……为什么那么清晰,却又那么凌乱,完全不知因何所起?
这些凌乱的碎片最后都融成了深深的黑,好像唐睿的眼睛,黑得怎么也看不到底,好像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他背对着她,明明没有看到他的脸,可是小爱就是觉得他很孤独。
于是她用力抱着他,说,我会永远陪着你的。
“乖,躺下睡觉了。”华泰将身上的八爪章鱼扯下去,克制自己不要胡思乱想,原来坐怀不乱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华泰第一痛恨他是一个正人君子。
“先生!”
“嗯……”
“先生!起床了!”
“……嗯,唔……”
“先生!!!”青儿掀开小爱的被子,闷了一晚上的酒臭味呛得她后退了几步。“哇,先生你怎么醉成这样啊……”
“……唔,别吵……”小爱缩成一团,又要去扯被子蒙头了。“我就多睡一会……”
“先生,你先别睡!你答应过青儿今天陪我出门的。”把小爱抓了起来,青儿在他耳边吼。
“嗯?”小爱醒了小半,机械地转过头去看青儿,“你说什么?”
折腾一番。小爱总算回过魂来,被青儿赶进浴室,半晌之后,终于干干净净地坐在内堂吃青儿准备的早餐。
小爱莫名地脸上一阵发热,昨晚的香艳旖旎画面又冒了上来,她应该没做什么出格的举动吧,应该没有吧,应该没有吧?应该没有吧……
青儿没有理会小爱的心不在焉,早饭过后,便雇了软轿。拉人出门了。
京城西郊最有名的月老庙常年香火鼎盛,除了引来不少希望寻得一心人的男女,也引来不少招摇撞骗的神棍,要知道那些个签文,可都是要“高人”解读才行的。有的因为语言艺术高明而被人誉为“生神仙”,也有人因为信口雌黄而门庭冷落,过不了三月半载就收拾家当“云游”到别处的。
而最近几天,这些为人解密问卜的摊子又多了一个,但是也没有人留意,反正这些“神仙”都是来去无影的。
“你到这里来做什么?”小爱在人群中挤的难受。怕青儿走丢了,伸手拉了青儿的手。
“这里的签很灵的。”青儿闹了个红脸,轻轻挣了一下,看先生不肯放手。也就随他去了。
“小丫头难道思春了?!”小爱的想法简单,只是害怕如果这丫头丢了上哪里找去,没想到还有男女授受不亲这么一说。
“先生,你胡说什么!”青儿嘴上娇嗔,却没有挣脱。
不是你的,就怎么样都不是你的了。
小爱忽然想到。如果她在两千年前求两千年后的因缘,不知道能不能灵验呢?
想到这里,她勾起嘴角笑了,青儿看得痴了。
一阵香风就吹了来,哪家夫人带着一大班女眷,坐着那油璧马车浩浩荡荡地到月老庙来了,那些小姐丫鬟们撩开帘子来,或用手绢半遮花容的,或活泼地笑得花枝乱坠的,或好奇转着大眼睛来看四周的,一下子把沿路的所有男性目光都吸引住了。
小爱也在看,可她的目光不是看着那些小姐丫鬟,而是跟在马车队后面的一个身穿褐色衣衫的瘦老头。
瘦老头看起来五十来岁,道士打扮,身法倒是灵活,围观的人那么多,他却能轻轻松松地挤过去,一直跟在小姐的马车附近。
小爱之所以留意他,是因为她总觉得他很眼熟。
瘦老头一个闪身就不见了踪影,小爱虽然好奇,但也没太往心里去。
陪青儿上了香,小爱看天色不早了,提议打道回府。
转身便见那个瘦老头正站在门口打量两人。
“你是谁啊?”青儿对老头的眼光很不满,高声喝问到。
老头似乎害怕青儿的声音惊动到其他香客,便躬身说道:“小姐,大人别动怒!小人只是个打杂的老下人,不是故意打扰小姐跟大人的……”
“你是这里的打杂?”
“小,小人是进来看看要怎么安排饭食,看小姐是要在这里留宿,还是吃过饭再走……”
瘦老头结结巴巴地说着话,眼睛也眯成了一条缝。
“我们这便回府了,不需要安排。”小爱说。
“那就恭送二位了。”老头躬身退到一边。
小爱不太习惯他的大礼,侧身往殿外走,老头战战巍巍地鞠了个躬,小爱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