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漏沉沉,月影横窗,微风将窗纸打得沙沙作响。屋里屋外除了这风声再无响动。
萧春夏软着脚半趴在厨房的架子上醉眼惺忪地想,这是第几天了?哎,管它是第几天。难道失恋还得弄个纪念日不成?那她的纪念日怕是多得数都数不过来了。
她这短暂的两生里,除了上课调皮捣蛋被抓,经历的最多的大概就是失恋了,失着失着,也就习惯了。到底失恋过多少次她是已经记不清了,这么说吧,她的初恋还在。
每看上一个入得了眼的男生,跟人家示了一通好之后,都以跟人家成为哥们儿而告终。这该算是她在人品方面的极大成功,还是在女生魅力方面的极大失败呢?
可是,这次是失恋,却是她无数次失恋中的战斗机。不单单是因为这是她穿来古代之后的第一次心动,也不单单是因为这次是这么近水楼台的一次心动,主要还是因为,这遂伦啊,还真就是她多年以来的理想型。
身手矫健、体格彪悍、锄强扶弱,还耿直不多言。跟他一比,以前的那些小男生们简直都不值一提,弱爆了啊弱爆了。只是,这样的一个旷古的奇男子,怎么却连个直*男都不是呢?
这么嗟叹着,萧春夏又伸出她颤颤巍巍的小手儿去把架子上的小酒坛子拿了起来。哎,娄家的菜也香肉也多,就是这酒,怎么干喝不醉呢?她昏头昏脑地想。
快点儿让我醉了算了,也好过脑子里频频闪现两个字:太监!她昏昏沉沉地想。果然,这么想着的时候,加粗、二号以上、带闪光的艺术字“太监”俩字又在脑子里轰隆隆滚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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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晚上,娄师德和房遗爱说了会儿话后往回转。走到竹枝苑的门前不经意望了望书房的方向。呃,他很久没见过萧春夏了吧。这么想着,他低头整了整衣衫正了正发带就走去了书房。没成想却扑了空,萧春夏不知去了哪里,竟不在。
娄师德歪头一想,就有了主意,那个爱吃的小家伙怕不是去了厨房吧?
待推开小厨房的门,娄师德呆了呆。一屋子浓浓的酒气扑鼻而来。他借着外面微弱的光向里打量,那个他连睡梦里都想要看见的小家伙竟然半趴半跪着在喝酒,好像嘴巴里还喃喃有声。
“春夏?”娄师德连忙几步踏了进去,把她扶坐在了地上。
萧春夏扬了扬眉毛,一手拿着酒坛子,一手撑着地面,看身后半搂着她的人,笑了:“伦哥哥,你终于来了?你心疼我了?没事没事,这对我说就是小case……这都不算事儿……失恋对我来说都不算事儿,你不用安慰我。”
娄师德生生一怔,脸色黯了黯:“春夏,我不是你的什么伦哥哥。”
“啊?那你是谁啊?”萧春夏脸上现出了痴傻而迷茫的神色,甚是可爱。
仔细回头打量了良久,她一拍大腿:“啊,我知道了,这么白的小白脸,你……你……你是人……妖!哼!你快离我远点儿!说不定我伦哥哥就是被你给掰弯的!小白脸儿,不安好心眼儿!你是来看我死没死的吧?啊!!”
娄师德看她的样子,脸上又荡起一丝无奈的笑意。“春夏~我是师德。”这声音舒服好听,有些亲近,还带着几分诱*拐的意思。
“啊?”萧春夏的眼睛有些睁不开了,又竭力睁着。从那两条勉强开拓出的缝隙里,她看见了一张丰神毓秀的脸和一双笑得弯弯的眼睛。
“啊,还真是我们家娄四海呀!四海呀,你跑哪儿去了?你怎么这么久不来陪我了?我好难受啊,我好难受。”说着,撑地的那只手抬了起来,把娄师德的手拉过来,抱着娄师德的一只手臂哭了起来。
娄师德稍稍侧过身子,拿出一方帕子给她擦着泪水:“别哭,别哭,春夏。我不是在这儿嘛。你怎么了,怎么一个人跑这儿来喝酒了?”
萧春夏把眼泪鼻涕往娄师德的袖子上擦了擦,好像没听见他问的什么。自顾自说着:“四海呀!我好难受啊!遂伦不要我,他不要我,你知道吗?他……他……是个太监我都不嫌弃,他竟然还不要我!我那么喜欢他,他不要我!”
“太监?”娄师德的目光中有什么东西闪了闪,接着说:“他不喜欢你你还有别人,还有我啊。”他抚着萧春夏的头安慰她。
“你?”萧春夏猛然抬头看着他,就像一个受了伤的小兽一样可怜,眼睛里蓄满了泪水,鼻头红红的。“嗯,我还有你,还有纵横、凌云和遥遥,还有娄梨枝,还有……李高阳那个大学霸!”她重重点了点头,极其严肃地说。
可好像又突然想到了什么,“哇”地一声哭开了:“可你们都不是男人啊!我是要找个男人啊!我想找个男人谈恋爱啊!我将来还想结婚生孩子呢,我可不是学霸,我可不会以事业为重。我就想弄个舒舒服服的小家,有一帮小崽子。”
娄师德的脸又黯了黯,心想,谁告诉你我不是男人的,只不过你不把我当男人罢了。
他抓起萧春夏的手说:“不要紧,你有我就够了。他不要你,我要你。好不好?他不跟你谈恋爱,我跟你谈恋爱。好不好?你不是喜欢玩儿吗?以后,我带你走遍山山水水,玩儿他个够!你不是喜欢吃吗?以后,我带你吃遍各地的小吃。你不是说极北之地的冰天雪地很美很美吗?以后,我带你去,我跟你一起去看树挂,打雪仗,好不好?”
萧春夏喝得蒙蒙的,只听见人家说“好不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