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我哭了,这是一个美梦,我竟然勇气十足地真得承担下来,陪伴一个看不见的男人一生一世!睡梦中,我感觉到一个宽大如父亲一样的手,一下下抚摸我的头发,然后俯下头在我发间吻了一下。吻太过深情,深情到我不自觉笑了。
“艾德莫若,我爱你!”我笑着说。
醒来的时候,艾德莫若没在床上,我妈妈在我身边坐着。
“醒了?”妈妈道。
“艾德莫若呢?”我问。
“去做检查了。”妈妈说:“你爸爸和妹妹跟着你不用担心。”
“哦。”我刚刚清醒,恍惚地厉害。
妈妈拂过我睡乱的头发,“检查完就能出院了。”
“这么快?”这才几天?
“主治医生说了,没有办法治,留在这里也是浪费时间、浪费钱,他们建议我们在全国各地找找眼科的医生。”
听了妈妈地话,我揉着头发,十分烦躁。
“既然醒了,吃早饭吧!”妈妈说着去拿床头柜上的早点。
“妈妈,我很困扰。”我说:“现在有两个声音在我脑袋里打架,一个说放弃,一个说坚持,我该怎么办?”
妈妈看着我,用我从未见过的慈爱表情,她说:“爱情和婚姻不一样。很多人都说过,爱情只要两个人相爱就够了,婚姻是多方面地衡量,是得与失,看不开很正常,这说明,女儿你已经理智地在看待你的未来。”
“我无法做出一个选择,我觉得我应该坚持,我觉得我难以找到像艾德莫若这样的男人,可我又觉得冤枉,为什么,老天这么对我,给了我那样一个完美的男人。却让他失去双眼。”
妈妈的眉头皱在一起,我觉得她比我还纠结。感情上她一定也希望我放弃,一生一世,数十年。一个坑还没爬出去,又跌进一个更深的坑,早知今日,他们一定不同意我出国,说不准第一次见艾德莫若就先暴打他一顿。警告他离我远一点。
我站起身,道:“我去看看,他们怎么还没回来。艾德莫若一定饿了!”
应该找一个客观的人问问,我走出病房这样想着。
刚出门,就看见艾德莫若远远地走来,父亲和妹妹护在他身边。他们三人后面跟着,艾德莫若母亲和继父、弟弟。
我们碰面,我伸手握住艾德莫若的手,他冲我笑了笑,我看到他巨大的黑眼圈。他这几天一定都没睡好。
艾德莫若坐到床上,他的母亲看着自己的儿子,对我说:“这几天就麻烦你们照顾他了,我和老孟要回去一趟。”
我皱眉道:“有什么事情吗?”
“你孟伯伯公司有事,我这边也有急事。”
“哦。”我忍住愤怒,问艾德莫若的弟弟,“小言这几天工作怎么样?”
我话刚出口,艾德莫若就握紧我的手,我回头看他,然后听见艾德莫若的母亲说:“小言适应不了香草集团的工作。北京、上海都是大公司,我和他爸爸都舍不得,还是回上海找工作好了。”
我明白了,他们怕艾德莫若赖上他们一家。我不自觉倚在艾德莫若身旁,叹一口气道:“那我就不送你们了,你们自己能走吗?”
对面三人有点尴尬,艾德莫若的妈妈塞给我一张银行卡,道:“这里面有我半生积蓄,给小诺治眼睛。我们就不用你们送了,有机场快客。”
“母亲,一路顺风。”艾德莫若笑着说。
“好!”艾德莫若的母亲一改之前的慈祥、温柔,我一开始就知道他们是假装,可还是会被假象欺骗,艾德莫若那天和他们一起游玩一定很开心。
孟伯伯脸青着说:“那我们就先回去了。”
父母是有礼有节的人,说着,“我们送你们出去。”
病房里安静了,艾德莫若不知道在想什么,一句话不说。我伸手转过他的脸,和那双无神的眼睛对视。
“你在想什么?”我问。
艾德莫若冲我笑笑,道:“我什么都没想。”
“艾德莫若你后悔吗?”我问:“因为我的喜恶失去光明。”
“我不知道什么叫后悔。如果真要说后悔,”艾德莫若伸手抱住我,“我后悔好多次离开你,这一次我用行动告诉你我的坚决。”
“……”我的眼睛又酸了,我想要问问是谁在书写我们的命运,为什么要这样拷问我的内心。
“这一次,”艾德莫若笑着说:“小姐我给你机会,你可以再度抛弃我!”
我摸着他的脸,吻住这张嘴巴。王八蛋,我被你栓死了!我放弃挣扎,未来的艰难我统统接受,我杜山雨,就是要和你白头偕老!
“我不会抛弃你,不是同情,是我只有你,你也只有我,我们注定在一起!什么索菲亚,什么周敏学,他们就是给织女和牛郎垫脚的喜鹊,为了让我们相会。”我说:“再也无法遇上比你更好更爱我的人了。我的难堪与美好都给你了,你也要不放弃。”
艾德莫若双手忽然用力,拖拽着我坐到了他的膝盖上。因为看不见几次想吻我都没对准目标,我笑着,他的笨拙,我也喜欢,我捧着他的脸献上自己的唇。
正陶醉着,就听见周敏学倒吸一口气的声音,然后他大叫:“要张针眼啦!”
“切!”我已经不知道害羞为何物了,反正我亲的是自己的男人,我从艾德莫若身上挪回到床上,道:“好像你很纯洁,装什么?”
周敏学走进来,上下打量我,问:“你被绑架不是说受伤了吗?”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