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阮看着乐正,一步一步地离开。
跟在程阮身边的喜娘眼睛转了转,复又收了回去,面上不动声色。
谢云璋和程阮按照古礼全了礼仪,喜娘带着程阮慢慢进了房间。
程阮太累了,在轿子上的时候就止不住的犯困。等到了地方,撑着精神走完了过场,已经上眼皮贴着下眼皮了。何况古礼严谨,连食物也没有,程阮饿着过了一早上,并来不及去正厅用食,就被喜娘按照规矩送到了喜房。
喜房里有丫鬟侍立一旁,扶着程阮走进去,程阮这才知这还是个熟人。
“襄雪?”
襄雪行了个礼,“夫人。”
她扶着程阮走进去,安坐下,道:“夫人,相爷吩咐了让您先用些东西,若是乏了,靠着小憩一会儿也是可的。”
喜娘道:“襄雪姑娘,这不符规矩。”
襄雪回身笑道:“嬷嬷,这是相爷吩咐下来的,自家的事儿,规矩想必也是能够从容相待的。嬷嬷自宫里来,这几日忙上忙下的,想必也已经乏了,不如也去外间休息一会儿。嬷嬷晚间回去还要跟太后复命,也是不宜劳累的。”
喜娘眼睛转了转,见襄雪只是微笑着看着她,意思却很坚决,只好笑着道:“那老身便在外歇一歇,有劳襄雪姑娘在此照顾夫人了。”
襄雪当然颔首答应。
知道喜娘出去了,程阮方才抓住了襄雪的手,看她看过来,同她做嘴型。
“乐正回来了。”
襄雪点了点头,拍了拍程阮的手。
“相爷都有安排的。夫人安心休息就是了。”
程阮只好止了再问的心思。
何况她委实太困了,只好歪在榻上,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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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屋子里关了窗户,光亮并没有透进来。程阮摸索着要起身,却在一旁摸到一个温软的身体。
“啊!”
程阮不知道旁边是个什么东西,却被自己的脑补吓到。猛地朝一边跳了开去。却忘了塌下还有小阶梯。一不小心就踩了空,正踩在自己的裙裾上,“咚”地一声就跌了下去。
预料中得疼痛并没有来临。
程阮的腰上横亘着一双手。那双手的主人拉住了她。
“阮阮,你没事吧?”
原来是阿九。
程阮深呼出一口气,抓住阿九的衣襟,“没事儿。就是醒来的时候一旁突然多了个东西,吓死了。屋子又黑黑的。看不见。”
谢九微微笑了一下。
只是屋内无灯,并看不见。
襄雪在外间听到声音,立在门外道:“相爷,夫人。可是出了什么事?”
谢云璋向外应了无事,将程阮拉了起来,将她放在榻上。帮她整理了一下衣物。
他目力好,就算是在这样的黑暗中也能视物。所以也同样能够看到程阮面上红红的颜色。
他忍不住伸出手屈指在她面颊上轻轻刮了刮。
程阮抬起头来看他,眼睛因为惊讶,瞪得有些大大的。
谢九又忍不住笑了笑。
他拍了拍手,襄雪和以菱依次进来,将屋中的灯火点亮。
突如其来的光亮让程阮眨了眨眼,等睁开眼的时候,屋子里的人员已经齐备了。
喜娘拿着绢帕笑了笑,走到他们面前来,说了一溜儿的吉祥话。而后笑着蹲下身,将他们的衣摆交错着系了起来。
她站起身,屈膝笑道:“恭喜相爷夫人喜结连理。”
谢云璋挥了挥手,喜娘并着一众的丫鬟尽数退了下去。
伴随着关门的声音,程阮咬住了下唇,心脏在胸腔里砰砰砰砰地跳得非常欢实。
谢云璋将她头上的珠饰一一摘了下来。
程阮的长发慢慢的落了下来。
他顺着程阮的长发慢慢下滑,挽着长发的尖端,将其落到程阮一边的肩膀上,然后低下头,帮程阮解繁复的耳坠。
呼吸近在咫尺,喷在程阮的耳朵上。
距离太近了。
程阮落在大腿上的双手紧紧地捏在了一起,掐着裙裾繁复的布料。脸上的红一点点的泛了出来。
她有些害怕,有些想躲,但是最终还是没有这样做。
那啥啥……确实是夫妻应该做的事情,在答应被牵扯进来的时候,其实就已经有了准备了……
……只是……还是有些怕。
耳坠被解下来,谢云璋将她的长发转移到另一边,如法炮制,解另一只耳坠。
动作的时候不免察觉到了程阮僵硬的身体,再见她面上的红色,怎么还会不明白。
所以谢九弯了弯眼睛,“紧张?”
程阮咬着唇从喉咙里抿出一个“嗯”字。
谢九似乎笑了一下,程阮听不清,过快的心脏跳动速度让她的感官有些迟钝,只能呆呆地被谢九抬起脑袋,看着他将脑袋抵到他的额头上,轻轻蹭了蹭,
“好了,阮阮,睡吧。”
这样近,已经能非常明显的看到阿九的笑意。
程阮看着有些呆,回忆和现实重叠起来,让她有些分不清。于是傻傻地跟着笑了一下。
谢云璋的笑意更深了。
程阮这才后知后觉的低下头看自己的衣服。
却发现衣服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解了。
只剩下白色的xiè_yī。
程阮的眼睛一下瞪得老大,撑着床榻,向后面移了移。小心翼翼的,像只受惊了的小松鼠。
谢云璋笑着抬手捏了捏她的鼻子,将她拉近,扣拢在怀里,双腿一伸一躺,抱着她落在了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