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想法已经确定,但要保证此举万无一失,谢云璋仍要全面部署。
所以这几日,谢云璋总是早出晚归。他告诉程阮晚间不必等他,因实在回来的过晚。程阮倒是有心要等着,奈何身子熬不住,等到一更天的时候累得直打呵欠,只好倒下去径直睡了。至于谢云璋晚间什么时候回来,早上又是时候走的,程阮半点都不知道。
只是有时候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能感觉到有人抱着她。只是程阮夜间总是太困了,总是睁不开眼睛看来人。但她也知道,那是谢云璋。
这样过了几日,程阮白日实在无聊,索性就去找程荑玩去了。
程荑的宅子被安在西城,距离谢府的东城要走很长的距离。襄雪唯安全计,想让程阮坐轿子过去,何况那样远。程阮想了想,摇头,“来西唐这许久都没有好好逛街呢,索性便这次去看看好了,反正不着急,一路走过去……”她看了看天色,欢喜地点了点头,“——恩,刚好可以赶上在四姐姐那边用晚饭。”
襄雪对她的动作忍俊不禁,以菱在一旁笑,“夫人真是个嘴馋的。——先前听相爷身边的卢肃说起来,相爷想把夫人养的白白胖胖的,这么看来,夫人和相爷也真是心有灵犀了,嘻嘻(*^__^*)”
襄雪正给程阮递了洗好的葡萄来。程阮这样闻言,自晶莹剔透的盘子里摸出两粒葡萄来,对着以菱打过去,“就你贫!”
以菱嘻嘻的笑着接在了手里,嘚瑟的晃了晃。身子一躬,一脸的笑模样:“谢夫人赏。”
程阮便是再大的火气,这会儿也发不出来了,只是有些赧然,眼神狠狠地刳了她一眼,转身当先走了出去。
襄雪伸手在以菱脑袋上一戳,无奈道:“你啊。”
以菱不以为意。揉了揉脑袋。立马追着程阮追了上去。
程阮一路边走边逛,走到一处古玩店的时候,正看见乐正从里面出来。
程阮眼睛一亮。看了看周围的人来人往,正想着要不要高声呼一声,乐正却已经发现她了,向着她这边走来。
程阮笑了笑。等乐正走近,笑着问道:“先前都没发现你偏爱古董。你不说这东西都不见实用的效果么?”
这还是在从东梁到西唐的路上说起来的,因程阮爱字画之类的玩意儿,就说起来历朝的名家,哪知道乐正拿扇子敲她脑袋。一脸嫌弃道:“那些东西又不能卖成钱,要来干嘛?”
程阮捂着脑袋瞪他:“凌波楼那么大的收益,你怎么还一脸掉钱眼儿里的样子。大不符合常理了。这个时候不是应该说你有的是钱,然后一脸嘚瑟的显摆你收藏的字画么?”
乐正嘴角抽抽。眼疾手快地又往她脑袋上一敲,“你话本子看多了吧,说的这叫什么昏话。→_→”
因着这一出,程阮对此可谓是印象颇深。
乐正夸张地捂着胸膛,身子往旁边一斜,看起来好像病怏怏,被风一吹就倒的样子,说道:“哎呀呀,真是伤人心呐阮阮,你看我们这么久没有见了,你怎么就不问问我安好不安好呢?我先前才出去了一趟呢,险些就把命给丢了,你都不关心关心我,真是不开心呐。一见面就讽刺我,哎,你说我怎么这么可怜呢……”
程阮抽着嘴角看他表演,见他巴拉巴拉一直不闭嘴,忍不住拿手往他嘴上一捂。
耳边顿时清净了。
乐正没有说话了。只是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双洁白的手。这几月不见,程阮的手又瘦了些,不见原来嘟嘟的样子,露出分明的指节。
这样近。
乐正退后两步,控制住眼中流露的情绪,笑着抬起眼说道:“阮阮呐,你看你看,我就说了两句,你怎么这样心狠就要闷死我呢。难怪说最毒妇人心呢,你一嫁人,都不乖了。”
程阮斜眼倪他,看见他狐狸眼里面笑容灿烂,不免“哼”了一声。
乐正只是笑得更开心了。
这样一岔,先前问他何以进古玩店的事情自然被岔过去了,程阮也不再发问,只道:“我要去四姐姐那边同她说会儿话,你呢?”
乐正笑道:“我自然有我的事啊,可不像你这样闲,总是四处玩呀玩呀玩的。”
程阮当然听出来他说富贵蠹的意思,瘪了瘪嘴,“那我走了,你自个儿慢慢玩。”
“好呀。”
乐正只是微笑,看着襄雪和以菱跟在程阮身后,看着她们越走越远。
他在心里自嘲的苦笑了一下。
真是懦弱啊。
原来他遇上这样的事,竟然会变成一个懦弱的人。
这在原来的他看来,是太不可思议的一件事了。
然而,它却就是发生了。
他的笑容有些苦,看着程阮离开的目光,却隐晦地看着那么一点儿留恋。
程阮走到一半,却顿住了脚。
在原地犹豫了一下,突然转过身,又走了回来。
在程阮回身的那一瞬,乐正面上的表情已经恢复了一贯地漫不经心。
他看着程阮慢慢回来,笑着道:“是不是舍不得我呀阮阮,哎呀呀,能让你心有挂牵,我便是现在死了,也是值了。”
程阮闻言狠狠的瞪他,嘟着嘴道:“我就是回来告诉你一声,你在外面玩不要把自己玩儿死了,不然没人给你收尸的!哼!”
——是说东梁的事,希望乐正能够小心。
乐正当然听出来了,笑了笑,“我肯定不会死啊,我就是要死,也要会来死在你手里我才甘心呀。”
见他一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