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雪的办事效率很高,当天晚上,就将所有有嫌疑的人全部列了出来,并拿来给程阮过目,
程阮拿着手中那张薄薄的纸条。
她并不想草菅人命,所以她先征求了一下鹭鸶的意见。
“鹭鸶,你知道是谁做的么?”
鹭鸶摇了摇头,“我最多只能知道一些主要配角的事情,像这样本来不该出现,并且后期也没有做出什么成绩的人,我是不知道的。”
如是,程阮只好罢了。
“襄雪、”她唤她过来,“你在审的时候,有发现什么异样么?”:
襄雪也摇了摇头,“这些人虽则出来了,但更一步却又查不出来了。何况那个时候也都是宵禁的时候,在外活动的人并不多,去撞破此事的人,也就更难找了。”
程阮明白襄雪的意思。她想了想,“将这些人的家世,平素的关系也查一查,看看能不能查出什么来。”
她问鹭鸶,“阿九现在有事么?”
鹭鸶摇了摇头,“近期依然是安全的。”
鹭鸶的话总体来说还是很可靠的,所以程阮信它。既是阿九没有什么大碍,那么此事就是缓一缓,想必也没有关系的。
只是她没有想到,就这么一会儿放松的功夫,朝中却真的有了变故。
起因在于谢云璋那群忠诚的手下,说什么也不肯相信丞相叛国,就算拯救拿出来了,他们也不肯信。非要重新审,要谢云璋亲自承认才肯罢休。
场面开得很大,三堂会省。出席的人员囊括了四个不同的阵营。而就因为这么一审,还真的审出来了点儿什么。
谢云璋爆出了段嘉禾的存在。
并将关于段嘉禾的视线引到了谢云双身上。
调查过程扑朔迷离,刑部主管磨刀霍霍打算为谢云璋翻案。谢云双却一贯优雅大气,半句话也不说,由着刑部在宫中各种彻查。
然而最后,并没有找到段嘉禾的踪迹。
完美洗刷嫌疑的谢云双当然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趁你病。要你命。转眼间就要定下谢云璋的罪名,并打算将其斩立决。
在此消息刚刚被谢云双说出口的一瞬间,鹭鸶将此事告诉了程阮。程阮闻言大惊。心中思绪繁乱,竟全然理不出线索来。鹭鸶抿唇良久,说道:“程阮,你得去救他。若是谢云璋死了。任务就很难为难了。若你不能完成任务,你将会被抹杀。”
程阮却好像充耳不闻。
在她的印象里。谢云璋一贯强大,尤善揣摩人心,更遑lùn_gōng孙贺泽本就是他的人,现下跟谢云双闹得这样厉害。保不准本身就是谢云璋提前知会他,想要演的一出戏。
但是,却为什么。连鹭鸶也张皇了呢?
如果这本身就出乎谢云璋的意料呢?如果,谢云双才是那个引君入瓮的渔翁呢?如果。本身叶伯邑就反水了呢?
这样的认知让程阮感觉无比的恐慌。
过了很久,她才道:“那当如何?现今不止丞相府,程府、宋府俱被围困,哪有人能出来活动?”
这还是鹭鸶当日亲自告诉自己的,想着大概是程婧的主意,因为程婧也同样忌惮程荑是否也在保留后手。
鹭鸶沉默。
过了很久,他道:“凌波楼倒是可以一试。”
程阮道:“若是乐正还在此,进出府中倒也不难,想必能够寻得些线索来,偏偏乐正不在。阿九一贯隐于人后,我也猜不准凌波楼是否知道他的身份,也是否愿意这样插手。何况……”她顿了顿,道,“……我那三脚猫的功夫,也出不去啊。”
她这样叹道。
鹭鸶只奥沉默不语。
窗外黑夜黢黢,程阮往外看着,觉得像是要吞灭人身的巨兽。
她站在窗前,抿了抿唇。
夜风吹了很久,鹭鸶却突然出了声。
“程阮,外面有人。”
程阮抬了抬眼。
她其实听见了一些窸窣的动静,只是并不能揣测对方是敌是友,只能将目光转向那边,同时在桌下取了一把匕首,捏在了手里,只等对方的靠近。
一双眼睛从屋檐上面吊了下来,程阮后退一步,手中匕首转动,飞快地向那人刺去。
黑衣人一惊,身形翩然荡开,伸手在窗棂上一撑,很快翻了进来,顺势将面纱向下一拉。
“哥……?”
程阮的动作一顿,借着月光看清了来人,却很是难以置信。
程铭笑了笑,向着她走过来,向以前一向揉了揉她的脑袋,“恩,阮阮,哥哥回来了。”
程阮跑过去,近了,却有些情切,咬着下唇看了半晌,才又犹疑地问:“哥,真的是你么?”她眨巴眨巴眼睛,“没有易容吧?”
程铭:“……”
程铭笑了笑,“我先前在诸国游玩,闻说你成亲的事情了,便想着要来看看,只是路上有些事儿,耽搁了。等到了山城,又听说了谢云璋入狱的事儿,知你嫁了他,很是担心,所以这才紧赶慢赶的来了。”
程阮弯着眼睛笑,“谢谢哥哥o(n_n)o”
程铭揉了揉她的脑袋,“傻丫头,自家兄妹,何苦这样客气?”
他顿了一下,问道:“我一路行来,倒是问了问案子的情况,可惜外间百姓知道得并不多,有些话说来还相互矛盾,我便想着来寻你探探情况。”
程阮很快将前因后果给说了。
程铭想了想,道:“如你所说,这事儿恐怕大有转折,若是谢云璋他早先就留了后手,就算到了这个境地,也未必没有反击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