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阮的目光结着冰渣子,看着有些怕人。
有人拉了拉双柔的手,提醒她不要跟程阮对着干。
双柔不退反进,走出人群来,朗声说道:“夫人这样不问清是非黑白,只凭夫人的只言片语就处此人以死刑,难道当真是她说对了,夫人心虚不成?”
没有人猜到会突然有人走出来,都看向了程阮。
程阮笑了笑,“小姑娘,你真是有胆量。”
——莫说钟离苏言语不敬,就是她没有什么过错,身为丫鬟的她也决计没有和主子一论的资格。按照程阮的身份,就算是她无理取闹,想要杀了钟离苏,也终究不过一句话的事情,也没人会说半句不是。
不过程阮终归没有这么残暴就是了。
双柔却没有听出来程阮话里的明义,只是笑了笑,道:“双柔见夫人也不是一个不通事理的人,既是如此,不妨松了这位姐姐,大家坐下来好好谈一谈,弄清楚事实为好。要知道,人人平等……”
“咦?”
双柔的话并没有说完,鹭鸶却有些惊奇地发了声。
程阮面带微笑地看着那个名叫双柔的姑娘一直巴拉巴拉的说着大道理,实际有些漫不经心。听到鹭鸶的声音,不免问它,“怎么了?”
鹭鸶细细听了听双柔的话,笑着道:“没呢,这样的观念,分明是后世才有的,拿到你们这个世界来,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么?”
“噢?这姑娘有来头?”
鹭鸶笑道:“听她说话什么的,八成是穿越女了。这些话你听听就是了,不必理会她。不然反倒让你成了异类。你这身份,偏是不能成为异类的。”
程阮笑了笑,“总归听听就是了,丫鬟姨娘的卖身契都在主母的手里,哪能真去讲求个她说的平等?真要这样,主母还有什么威仪可言?说到底,不过在其位谋其事罢了。”她顿了顿。问道。“不过这怎么又来了一个穿越的?先前程婧那边还闹得不够,这边又来了个,会不会闹出来什么乱子?”
鹭鸶笑着道:“这姑娘先前说了她名字叫双柔吧?原著里面也没这么个人。可能先前就在,只是没闹出来什么幺蛾子罢了。你大可不必理会她。”
程阮“恩”了一声,便不再说话了。
只是,在她看不见的内府里。鹭鸶却满脸阴鸷。
竟然又被放进来一个?以前的程婧的乱子难道还想再来一次不成?
不过他并没有将此告诉程阮,只是摁下了手腕上戴着的一块透明水晶。
双柔叽里咕噜说了很久。却看见周围的人都很诧异的看着自己,心里哼了一声,“哼,这群落后无知的人类啊。赶紧来膜拜我吧,哈哈哈。”
虽不知其意但看其笑得yd的众人:“……”
程阮安静地等着她说完,见她住口了。方才道:“说完了?”
双柔愣了一下。
程阮抬了抬手,护院再度举起了刀。
双柔:咦?不对啊。为什么没有霸气侧漏惊艳众人?走错剧组了么啊喂!
程阮既知此人并非谢云双的人,便也没了再牵连的心思,护院的刀再度对着钟离苏的脖子砍了下去。
钟离苏面露嘲讽,却是毫不在意。
“主母,还望刀下留人!”
再度被打断,程阮的面色寒了下来。
侍妾中又走出来了一个人,盈盈向她拜下,“主母还请三思。”
“噢?”
程阮眯眼打量她。
这姑娘她是有几分印象的,程阮一贯爱睡懒觉,所以来府就免了诸侍妾的服侍,何况对着那么多人,也就没了和阿九独处的自在感觉了。
这姑娘是个聪明的,先前一直对她表现的很恭敬,不管什么礼节,都定要做到尽善尽美。在得知她并不喜人打扰,反倒喜欢吃东西之后,便时不时地送些菜谱来,有些谱子还甚好,能解程阮的馋瘾。
总的来说,这是个守礼的姑娘,进退也颇为有度。
也因如此,程阮记得她的名字。——宫妙。
但是,为什么她也会站出来?
宫妙敛衣跪下,恭敬道:“主母,今日这刺客所言,已身关主母名声。虽则主母并未做过,但这般执意而为,传出去也不免为他人猜忌。便向双柔姑娘先前说起的,这姑娘所言,不过只言片语罢了,相爷也定然不信,何必定要主母的名声做赔?”
程阮眯了眯眼。
这是在威胁。
公家中人,当然看重名声,否则稍有不慎,便会给家中在朝为官的人带来麻烦。程阮出生清流世家,自然比谁都明白这名声的重要性。
宫妙此话说的软,但是意思仍是希望留下钟离苏,尽管她言语间将程阮都摘了个干净,但是实际还是透着这样的意思:若是杀了钟离苏,终究还是表现了程阮的心虚,真的这么做了,恐怕名声也就这么坏了,被人抓在手里,不管谢云璋回来不回来,别人对她的观感恐怕都不好了。
程阮冷笑了一下。
今儿可真是吉利啊,什么人都出来了。莫名其妙的穿越女,还有一贯聪慧有仪的宫妙,竟然都巴巴的跳出来求情。
双柔是个穿越女,弄不清楚这个时空的规矩也就罢了,但是宫妙可不一样。
她上下打量了宫妙几眼。
宫妙前期表现得太得体了,得体得让程阮牢牢地记住了这样的印象,同时记住的,还有她的低调。
明哲保身的身存法则,在后宅极为使用,尤其是宫妙这样本身没什么背景的,对上出身世家,并得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