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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养针还有半瓶没打完,苏先生就喊了医生来给我把针拔掉,又问了一下我现在是不是能正常进食,清水鸡汤能不能喝之类。
虽然值班医生说最好吃点儿清淡的,但是我觉得家里付老太太跟苏妈炖的鸡汤也是绝对清淡的,因为都看不到油星,颇有那么点儿可怜兮兮的。
这期间苏先生就去了套房的客厅,外面传来说话的声音,我这才发觉这间套房里有别人。
由于隔音效果太好,我并没听清楚他们说什么。
没一会儿苏先生就回来了,说:“外面是月嫂跟护工在,月嫂姓江,护工姓梁,要是你还满意江嫂,就签下来当保姆吧,孩子大了杨嫂一个人也顾不过来。”
我跟苏先生又说了一会儿话,外面敲门声响起,苏先生应了,就进来一胖一瘦的两个中年女人,穿着一身柔滑棉料的衣服的人是月嫂,另一位穿着印有医院标识的人则是护工梁嫂,看起来年纪比江嫂略大。
大了起码五岁,像五十多岁的样子。
这就算正式的打过了招呼了,苏先生说:“我太太刚生产完精力可能不是很好,孩子就多多麻烦江嫂了。”又对梁嫂道“梁嫂只需要每天过来打扫一下卫生就可以了,至于她,我会照顾的。”
梁嫂有些局促的抓着护工服,尴尬道:“这样…不好的,就是不干活,费用也会算进去的…这样这样…”
她词穷,大概想说‘这样很亏’。
苏先生就笑:“没关系,照顾她是我的乐趣,只有这点不想假手于人。”
梁嫂还想说什么,被身边江嫂拽了一下袖子,愣了一下,苏先生就兀自进行下一个话题,说这期间的工作很轻松。“梁嫂不必每天熬在病房里,上午来一趟打扫一下卫生就可以了,工资照付。”
我吃着医院搭配的产后餐,不动声色的听他们说话。正说着。门外付老太太跟苏妈就一人抱着一个襁褓稳稳当当的走了进来,看见我都是脸上一喜,“你醒了?”
话一出口就是那种放低了声音生怕吵醒了谁似的。
我瞬间就没了吃饭的心思,下意识就要掀被下去。付太太连忙快走了几步过来,“知道你要看孩子看孩子。别急别急,抱过来给你看!”
苏妈就说:“你看这两个小东西长得一模一样呢,刚生下来眼睛就张开了,老大七斤一两,老二六斤八两,都很健康!壮实着呢。”
我看着梅花小被里抱着的粉红小猴子,皮肤都还是皱皱的,头顶上的毛发稀疏,却很黑。
两只皱红的小猴子都闭着眼睛睡的很香的样子。七斤一两的那只好像是嗅到了什么味道似的,一直往我所在的方向偏头。付老太太瞬间就笑了起来:“肯定是闻到奶味儿了!”
两个老太太张罗着喂奶。我瞬间尴尬的不行。
苏先生大概知道这种情况,就跟梁嫂跟江嫂说让她们先去吃饭,回来之后有什么问题可以问我们家管家。
两人面面相觑的一下,退出了房门。
我觉得大概这两个人会觉得我们这一家人事儿多,心里一定说我们奇怪来的。
两个外人都走了,虽说一个是亲妈一个是婆婆,但是自打我成人之后就从来没在苏昊以外的人暴露过什么,眼下要当众喂奶…我还真是有一点不习惯。
没办法,这是亲儿子。
付老太太手把手教我怎么抱孩子,手要拖着头。因为婴儿的骨骼很脆弱,颈椎骨还没有力气支撑着头,所以要帮他们托着。
或许是本能,七斤一两一两一接触到rǔ_tóu。瞬间就咕哝着嘴唇,我万分不好意思的把rǔ_tóu塞进宝宝嘴里,他就无师自通似的开始了吮吸。
开始有那么一点点疼,之后便好了。
这种感觉有点儿奇妙,怀中抱着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它们曾在我的肚子里与我共同度过了九个月。如今成为了‘母亲’这感觉无比真实。
我问苏先生:“留过了脐血了么?”
“嗯。”
苏先生应了一声,就又在专心用苏妈交给他的方式,小心翼翼的抱着苏妈应塞到他怀里的宝宝。
苏妈在旁边抱怨:“这小子眼里心里都只有媳妇,孩子生下来还都没抱过,宋医生都说了,孩子生出来看都不看,只顾着老婆的人她还是头一次见。”
苏先生就道:“不是您打小儿就告诉我,‘上孝顺父母,下教育孩子,媳妇才是跟你过一辈子的人,任何时候都不能乱来’的么?”
苏妈也好笑:“你就这点记得牢。”
喂完了老大,我跟苏先生交换了一下孩子,问苏妈:“妈,这两个孩子的名字取了么?我都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总不能大的小包子,小的叫小猴子…”
这是苏家的孙子,苏妈最有发言权,她说:“我跟你爸合计好了,这两个孩子的大名我们跟亲家一人想一个,然后送去测算,等满百天就订名字。现在就起的小名儿先叫着,老一辈儿人说名字起早了压不住。”
这话我姥姥也说过,当年刘文龙也是过了百岁才起的大名,现在家里也还是习惯用小名儿称呼他。
所以说…“现在这两只要怎么称呼?”
付老太太不满我用‘只’来称呼自己的孩子,我“好好好”的说:“那就这两个孩子怎么称呼?”
苏妈说让我们看着取个朗朗上口的名字,别太生僻。
于是这一晚上,我跟苏先生都在纠结到底给孩子们取个什么朗朗上口的小名儿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