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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我早上的情绪影响了苏先生,他下班的格外早。
彼时我跟杨嫂刚给平平安安洗过澡。两个孩子吃饱了咕哝着在床上练习翻身,平平比安安先学会了翻身,总是翻成趴的状态翻不回去,手脚并划的样子就像一只小乌龟。
安安不甘落后,翻的很努力,却总卡在最后一步,怎么也翻不过去。
“安安,要把腿也一起翻过去。你看,这不就翻不过来了?”我扳着安安的小腿,一步步教他,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听懂。
体检的医生说这时候的孩子学习翻身没有错,但是不能让他们趴的时间过长,一般半分钟到一分钟就可以了。
小保姆云云上来敲门说:“少爷回来了。”
我一诧,“怎么回来这么早?”
云云说:“少爷说回来一起策划两个小少爷的百岁宴,要带您去选请柬跟订做礼服,让您换衣服下楼呢。”
距离平平安安的百岁日还有十二天,算一算时间,也真没剩多少了。
“知道了,让他等我半小时。”
“诶!”
云云应完就下了楼,老北京布鞋走在地板上没有声响。
“太太先去忙,两个小少爷我来哄睡就好了,不用着急回来。”杨嫂说这话的时候满是笑意。
我忍不住咕哝着嘴:“去选请柬样式而已,又不是去约会……”
我果断无视了杨嫂意味深长的眼神,低头亲了平平跟安安一人一口,起身回房换衣服。
楼下苏先生正在跟苏妈说摆酒请客的名单范围,苏先生说:“……爸那边甭管是上司还是下属,一律别通知了,不然又是一桩麻烦,到时候推都推不掉。要是问起来,就说孩子太小,请几个亲戚象征摆一下就行。明白人都能听懂。”
“我大孙子真委屈。”
“得了吧妈,满月摆了百天儿摆了,周岁要是再摆我看我要去五台山捐几十万香火钱求心安了。爷爷在的时候不是老说孩子排场太大有损福气?怎么我那时候过的那么清苦,到了我儿子这就完全不是这么回事儿了?”
“那能一样么?隔辈儿亲隔辈儿亲。你不知道?”
“快算了吧,我跟爷爷还隔辈儿亲呢,也没见他早上抓我练操有多宽容。”他声音里满是对童年待遇的小计较,听起来真心调皮好笑。
苏妈就没好气儿道:“你多幸运还不知道?那会儿你爸都要把你仍部队里深造,要不是你爷爷。你媳妇早被人拐走了,还轮得着你?”
“她命里就该是我的。”苏先生这话说的完全没有表面上这么底气十足。
我一阵好笑,从楼梯上走下来,“谁命里该是你的呀?”
苏先生一歪头,朝我一笑:“没谁,你换好衣服了?”
“你这么问是觉得我这身出不了门?”我穿了一件衬衫跟一件牛仔裤,左右出门要穿羽绒服,里面的保暖就不需要穿太多了,显得臃肿。
他打量了我一下,点头说:“行。那咱们就出发吧。妈,我们走了啊。”
“快走快走,一跟我翻旧账我就烦!赶紧走!”
苏妈不耐烦的朝他摆手驱赶,那样子是真的一脸的不耐烦,急不可待的让他赶紧走,眼不见心不烦似的。
上了车我问苏先生:“你跟咱妈经常翻旧账?”
“怎么可能?我才不是那么斤斤计较的人。”他打了个方向盘,车子就驶上路中央,一路驶向主干道。
我有点奇怪的问他:“你好像心情很好的样子啊,发生什么开心的事儿了?”
“你猜。”他朝我抿着唇控制笑意,眼眸闪亮却又神秘兮兮的样子。
我心里窜上了一股不悦:“老公。我跟你说我最讨厌的两个回答,一个是‘随便’、一个是‘你猜’、你要是再这么耍我,我以后就这么回答你说的每一句话。”
“哟。”他从后视镜看我,笑意满满的道:“看不出来。一上午不见,脾气见长了。”
“对,脾气长了。”我点头确认。
下一秒我就愣了,一下子火气全无了。
他居然伸手过来拿一指食指戳了戳我的额角,“还不是给你解决了一个大烦恼,回头你得好好犒劳犒劳我。还得付点利息。”
我一头雾水:“什么大烦恼?”
话问出去我果断就猜道:“谢欣然?你把她怎么了?”
“我能把她怎么了……”他声音语气里都是满满的无奈与好笑,“我要是真把她怎么了,你还不得跟我拼了?”
“我哪有那么烈性。”这件事我还真没想过。
“你烈性起来会要我命。”
“别夸大其词,你到底把谢、嗯,你把麻烦怎么处理的?”我想了想还是把谢欣然的名字从对话里抹掉了,潜意识里连这个名字都不愿意让它出现在苏先生面前。
“我让朱锦程送她去国外深造了。”
他是说的如此云淡风轻,就好像在说一句昨天晚上吃了什么饭一样的平淡无奇。
这话听在我的耳朵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高兴也有,不满意也有。也许苏先生对送她出国深造全然无所谓,但是老实说,这个解决方式我不是很满意。但是转念一想,又不能要求太多,人得懂得知足。
我默然无语的坐在副驾驶上不知道说什么好,他就猜到了我的心思,兀自说:“谢欣然是我在楚凉奶奶的基金会里资助的几个贫困学生之一,送她出国深造是最好的选择,既不违反我的初心,也不会让她在眼前碍眼,深造回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