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5)
尽管期望着时间能走的慢一点,回京的日程还是近在眼前了。
终于在我跟付老太太腻了三天后,日历与机票上的时间一模一样了。
早上出门我连妆都没化,到了机场就哭的稀里哗啦,最后还怨付老太太:“您说天这么热,你到底来送我干嘛?您要是不送我,我不就不能这么哭了……”
她认真的说:“我明明是来送我两个大外孙的,你脸皮怎么这么厚?”
我就有意见了:“您现在也拿我不当回事儿,以前您都是拿我最重要的,现在可好了,我是生了两个小混球来争我的宠么?你们一个个都只管他们不管我了……”
付老太太就伸手来戳我的额头:“就你小没正经,都多大的人了,还这么蛮不讲理的撒娇?你当我看不出来你跟我胡搅蛮缠呢?你也不嫌羞!”说着往旁边打眼色,说“看见没有,你那儿两个儿子看着呢,这会儿估计不知道你干什么呢,等长大了一准儿得笑话你。”
苏先生揽着我的肩膀,声音柔腻腻的说:“好了,不哭了,我们都哭不漂亮了,来年咱们再带着儿子来找岳母大人算账,到时候可你使劲哭,还可以带着儿子一起哭。”
他说着还点头,煞有介事的说。
还转头问平平跟安安:“爸爸说的对不对?”
两只小豆芽根本就不知道苏先生说了什么,就在那儿忙不迭的点头,跟说晚了就赶不上什么好东西一样似的。
我蓦地就被逗笑了,伤感一下子就被孩童的天真单纯给冲淡了。
到了过安检的时候。
尽管恋恋不舍,我也知道放在眼前的路是哪一条。
我跟苏先生带着宝宝,在安检人员的羡慕问候下,走完了全程。
飞机起飞,又降落,一段路程的结束,与另一段旅程的开始。
我也想通了,关系再好的人也不能整天都腻在一起的,连我跟苏先生都得早晚一聚,难不成跟父母还能天天都腻在一起么?
想想自己的这个想法也真是好笑,明明什么都知道,就是忍不住去想那些有的没的。
小时候都没有天天腻在一起过,长大之后,出嫁成家,反倒会去奢望天天跟舍不得分离的人腻在一起了。
这是不可能的,时间不会允许。
我们就像田地里的秧苗,一茬一茬的往以后延续。
转眼,风中就褪去了夏的气息,天气一天天干爽起来,没有了闷热,也没有了潮气。
舅妈他们从东北回来,给我打了电话报告平安,同时也报告了东北半个月的行程,大多都是不愉快的,因为她家庭主妇之后,生活里的鸡毛蒜皮基本没有人可以倾诉,也没有人会为她说了什么都保密。
一转眼就快到大龙龙同学的开学日了,舅妈这会儿才开始抓瞎暑假作业。
倒不是刘文龙同学的作业有多么困难,对对错错好歹都写完了,剩下的一些全是学校留给家长的一大堆作业,又是什么素质手册,又是什么家长寄语,还有跟孩子共同完成的一件事等等等等……
素质手册跟家长寄语的内容,舅妈不远千里的发了微信照片,让我给她打草稿,她要照抄照搬就行了。
大龙龙同学二年级了。
夏天就这么完完整整的过去了,连尾巴都过去了。
天热连着闷了好几天,整天乌云蔽日的,就是不见下雨。
苏先生下班回来的时候,说过几天又要暴雨成海了,让我们把游泳池清空,又跟司机去检查了一下别墅的排水系统,才算安心的睡了一觉。
隔天,一场短暂的不到一分钟的雷阵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就那么过去了,短暂的连两个宝宝在落地窗前面欢呼都没过去,一阵雨说收就收了。
平平跟跟安安回过头看我,他们俩旁边的两只萨摩也回头看我,一副完全没反应过怎么回事儿的样子,那样子就像在问:说好的雨呢?
我被他们四个笑的不行不行的,连忙抓拍之后,直接笑趴在沙发上。
他们四个还保持着看我的姿势。
我连忙正色说:“别看妈妈,妈妈也不知道雨叔叔去哪儿了。”
平平跟安安就回过头继续扒着窗户看天空。
我暗自纳罕,也不知道这两个孩子到底随谁,居然喜欢看下雨。
两个孩子转过去,两只狗也转过去,我又成了没人理的存在了。
两个孩子不怕打雷,也不怕闪电,乌黑的积雨云要把整座城都压摧一样,就是不往下下雨。
我们从四点等到了五点,然后苏先生回来了。
我加上两个孩子再加上两只狗,一共五只活物,谁也没有像往常那样去兴奋的迎接他。
他也很奇怪,拎着包上了客厅:“看什么呢都?连我回来都没人搭理,难不成我无意中做了什么招民怨的事儿?”
平平跟安安还有两只狗齐齐的回头看了他一眼,然后愣是没搭理。
苏先生愣了一下,继而爆笑起来。
回头问我:“该不是这样呆了一下午?”
我说:“没有,就我给你发照片那时候,一直到现在,谁喊都不理,郁闷着呢。”
安安又学会了一个新词,“郁闷”“郁闷”的跟那儿重复,着急的直排玻璃,“雨雨雨雨雨雨——”
“下了下了,马上就下了,耐心等一下。”苏先生把公文包给我,走去陪两个孩子加两个狗等下雨。
乌黑的雷云终于承受不住积雨,顷刻间就滂沱而下,瞬间把整个世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