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让她说对了,这个小伙子的口音有方言腔,也没有之前打电话那人口齿伶俐清晰。
沈七薇真的是一个大人了,一个比同龄人都早踏入社会,又过早拼杀创业的大人。
我们初二下学期,她就一个人去了法国留学,决定的很突然,连我,甚至她的父母,都是在她办好了手续之后才知道的,之前一点征兆都没有,突然之间就走了。
第六感跟对她的了解,让我觉得一定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加上暑假见的少,她又刻意掩饰,我们就都被她给骗了。
一转眼又是这么多年,关于她留学的原因至今都没有告诉我,我不问,她也不提,好像那就只是她的心血来潮的一个决定,可我始终觉得那件事不是这么简单,只是我们无从得知罢了。
从她对留学这事绝口不提来看,那该是一段不愉快,甚至有可能已经成了伤疤的存在,不然她怎么会异国他乡,舍下亲情友情呢?
我们各自开车回家,约好了明天去她公司实体店看婚纱。
洗过澡上床,苏先生的电话就打了过来,一猜就猜到了我跟沈七薇腻了一天,我就报告了一天的行程,其实也就两个,spa跟吃饭。
苏先生颇为愉快的把沈七薇夸了一通,说:“…看在她帮你树立准新娘自觉的份儿上,之前夜店事件我就不追究了,跟她说回头请她法国菜。”
我了个去,我直接拒绝:“我不去啊你请她吃去吧!我现在一提‘法国’都头皮发麻,太高端,跟咱不是一个档次!”
“你跟谁去过法国餐厅?”
“这段记忆不愉快,不想提,但我保证不是男的!”
“……”
“宋娜?”他沉默了一下,就一语中的,果然是律师,这个联想能力真超凡。
我咕咕哝哝,都不好意思直接承认,又想起那天机场的事,就说:“…你送机那天见到了,她跟我眼神一碰就错开,不知道是不愿意看,还是不敢看。”
“说来还得谢谢她。”他的声音带了几分笑意。
“哎我跟你说正经的呢!”
“我哪句不正经?”
“……”
他可真是…
思想不健康啊!
我可不跟他扯这个话题,正经问:“我想开学回去消个假…”
“怎么?想上课了?”
“不想!坚决不想!”我往床上一滚,没好气儿说:“整个学院就我最没艺术气息,当初就不是打着上学去的,我就是想混个名头,省得我妈唠叨我…”
“那就申请实习吧,再不就提前毕业吧,你考这废物学院真没什么用。”
“怎么叫没什么用?好歹它还有点儿名气的好么?”
“对我来说你学什么专业都没用。”
“为什么?”
“除了学着怎么当我的妻子,当我孩子的妈,我希望你只做你喜欢的事。”
“你这是在展示‘有钱人就是嚣张’的嘴脸呢?别人赖以生存的工作在你这里完全可有可无了?”
他是想要剥夺我的工作权么?
“难道我赚的不够养你?”他的声音有几分肃然,清晰可闻的一叹后,就柔了下来,说:“我的意思是,我并不反对你做任何,你想做,且对的事,但我希望,那是你喜欢的,你发自内心的,明白么?”
“……”
我半晌无话,虽然他把话断句成这样,说的这么清楚,结果…这不还是‘有钱人的嚣张’么?
如果我是个家庭贫困,几千工资可以当半年生活费的那种,如果他也是个好不到哪儿去的家庭,这货还能这么潇洒的说出这种话么?
话说这种假设真没用,跟实际情况差太大了,得需要多强大的金融危机才有可能一夜回到解放前啊?
“樱兮?”
“嗯?”
“我们不能无视自己的优势,即便那来自家庭,对么?”
我忍不住沉默,还是应了个“对。”
他又道:“既然我们不能否认自己的优势,那在意官二代、富二代这样的称呼,它能改变什么?”
“樱兮,我们的钱也不是凭白就有的,它也是靠我们各种各样的付出得来的,我们有权将它用在想用的地方,对么?”
“我们是官二代,富二代的事实是谁也无权定论,却也是谁也无权抹杀的,在我看来,他仅仅是一个称呼某一团体后代的统称而已,并不存在任何实际意义。”
我越听越皱眉,他为什么会知道我在意别人说我‘富二代’这件事?
我一直觉得这个词充满了抹杀,不论做了怎样优秀成功的事,一声‘富二代’就可以把一切的努力跟过程全部抹杀。
我就是因为小学到初中听‘她家有钱’的话听多了,所以才放纵自己随心所欲逃学翘课,反正再优秀也脱离不了‘家里有钱’的猫腻,还要那么完美的形象干嘛?
从挂掉电话到睡着,脑海里不断的在问苏昊的那句话:我们不能否认自己的优势,那在意官二代,富二代这样的称呼,它能改变什么?
是啊,它能改变什么?
难道因为被这样称呼了,就弃掉官职,散尽家财?
不会,所以它什么都改变不了。
翌日,天气晴朗。
我驱车到沈七薇实体店时,有对情侣正在试婚纱,沈七薇介绍说,这就是那对儿2月22大婚的大学情侣。
她还拉着我过去介绍:“这是我合伙人,婚礼当天她也会来,可以么?”
新娘新郎高兴的答应,还特别热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