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家的餐厅与普通人家倒也没有很大的差别,也就是体积大了一些,不过对于容漫漫这等任性的每次非得跟邵行深坐在一起的人来说也没有什么差别。
要说今天餐桌上的气氛那才是扯谎,平日中本应当坐在她身边的男人因为某一件她也不知道的事情突然离开,独独留下她跟周予轩两个人。
凭着周予轩前段时间做的事情就足以让容漫漫无视此人存在的,可容漫漫琢磨着,这周予轩不论怎么说都是邵行深的养子,容漫漫躲他一天还能躲一辈子?知道前面有沟还能连路都不走了?!
脑筋兜兜转转一圈,她到底还是没能够先开口,反倒是不紧不慢的啃下一片菜,低了一会儿头,骤然听到周予轩的声音。
“你跟他……要在一起了?”
容漫漫:“恩,对。”
周予轩的声音有些喑哑,抬着头,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容漫漫的脸,他手上的东西动也不带动一下的,“决定……好了?”
容漫漫,“恩,决定好了。”
“哪怕你的父亲不同意?”
这话却是让容漫漫骤然抬头,她自己的父亲不同意也不过就是昨天晚上的事情,怎么一个区区的周予轩就能够这么快的得到消息?可能性在容漫漫的脑海中兜转一圈,她骤然眯起来眼睛,“我的父亲是你叫过来的?”
周予轩并未吭声。
容漫漫却是猛然从自己的位置上面站起身来,‘哐啷’,伴随着椅子响动的声音,她人已然走到了周予轩的面前,“是谁让你联系我的父亲的?”
“我只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就算是衣领已经被容漫漫揪在了手心中,这周予轩却好似发挥了容漫漫在高中见过的拒绝他时的实力——当然那时候容漫漫认为他是装的。
“你为什么始终没有把你跟我父亲的事情告诉你父亲?”
“是在担心你的父亲反对么?”周予轩的声音一连串,机关枪一样,他人就靠在座位上面,抬着头,瞅着容漫漫,“还是说,其实你并不是如你所想象的承认我的父亲,所以才在这种关头给你自己留下一个台阶?!”
“就算是我父亲那样的男人,在你这里也不过就是备胎吧?!”
啪!
周予轩这话音才刚落,一张白皙的脸上便被印上了红色的巴掌印,五指山上的一点红也不过如此,一巴掌打偏了他的半张脸,他瞪了瞪眼睛,身体这才起了半截,却又矮了下去,颓丧一般。
“你……”
“别误会,这巴掌并不是因为我心虚,而是因为我早就想要做这件事情了。”这一巴掌下去,容漫漫手心中像是握着一团刚出锅的馒头,很香,她却连一点食欲都没有,那声音镇定的,上讲台来个激情演讲只怕都绰绰有余。
大抵还是便宜了周予轩这货,免费让他听一场。
“我早就想要对你做这件事情了,在我知道是你把我弄晕放到宾馆去就已经想做了。”容漫漫看着他,“一个人究竟要无耻到什么地步才能够说出来这种话?我应当感谢你,而且我是不会交学费的。”
周予轩的脸色瞬间便的苍白起来,好似被人戳中了最不愿意提及的伤口,他沉默了一会儿。
“漫漫,当初那件事情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周予轩声音轻轻的,沉重着,不是重石,更比重石,许是生怕惊到容漫漫,更是不敢用自己的唇角说出来这个从来不敢想象过的事实。
“我当初对你做的事情只有两件事情,第一是在你的酒杯中下药……”分明是在揭别人的短,周予轩却是苦涩,连刚刚喝下去的一口都是涩的,“第二是将你送到酒店的房间中。”
“我只是想让你在那家酒店中过一晚上,最多第二天在假装误会一下你,从来没有真正想过让一个男人……”
“但是第二天你醒来的房间并不是当初我送你进去的房间……漫漫,我不可能记错房间的,因为是我把你抱进去的。”
“后来我查了查……你猜查到了什么?”周予轩深深的吸一口气,近乎将他自己的整张脸埋进了他自己的手心中。
这样的周予轩却是让容漫漫眯起来了眼睛,她刻意让声音平稳起来,“我已经不想知道这件事情了……”
“漫漫,你不能够逃避这件事情,过去不能,现在不能,你总应当知道我的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不像你想象的那样好,他有着你猜不到的心思!”
周予轩骤然站起身来,顶着半张脸的红掌印,对着容漫漫睁大一双眼睛,生怕她真的不肯再往下听。
“那天,是他派人调换了房间……不,应当这么说,是他派人将你调换到了他的房间。”周予轩的声音幽幽的,甚至他的眸光中带有一些钩直,死死的盯着容漫漫,“也就是说,那天是他演出了整个事件的下半场,他才是是影帝,应当去走奥斯卡红地毯的影帝。”
容漫漫的手指徒然发冷,踉跄了两步,重新坐到了她自己的位置上,阵阵凉意从背脊延伸到四肢百骸,像是灌满了冰渣子的水流。
容漫漫当然还记得她昨天晚上下定了什么样的决心,她想与邵行深在一起,不论碰上什么艰难险阻。
想起来,她从来没有问过邵行深那日在酒店中的事情,尽管现在看起来已然算不上太大的事情,但是这根软刺就这样被容漫漫小心翼翼的保管好,不让人看,不让人碰,自己也不绝不回去关心一下。
若不是周予轩提到的